陸軒看了甘寧一眼,淡道:“那你要怎樣,讓我對你負責?”他束好的一縷墨發之前在草叢裏蹭的有些散了,發帶微鬆,輕風一吹,隨著長長的發絲蕩過臉頰。
黑戟在手,衣上染紅,眸中隱含淩厲,周身非常氣勁。
陸軒此刻目光雖淡,可甘寧看來,實在是別有味道。
他就喜歡這種的。
甘寧又走進一步,咽了下口水,對陸軒勾肩搭背,嘿嘿笑了兩聲,道:“正合大哥心意。”說罷將腦袋湊近幾分,“親個。”
陸軒伸手一擋,麵無表情將他推開,道:“沒興趣。”
甘寧把長弓往背上一背,痞裏痞氣道:“大哥就這麼不招你喜歡,跟著大哥走,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享盡人間快活。”
陸軒沉默一會,半響說出幾字,也不知是敷衍還是心口一致。
“我有心上人了。”
甘寧愣住,隨即抱著雙臂,吊兒郎當的挑眉道:“是誰?”
陸軒未說對方名姓,再次起行。
甘寧又追過去,拽了他袖子一把,“剛才大哥幫了你的忙,你不願跟著大哥,那至少得給些酬勞吧。”酬勞什麼的,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軒漠道:“多少?”
甘寧眉目粗獷,嗬了一聲,伸出兩隻手。
陸軒收回視線,撂下一句,“沒有。”
甘寧一聽這句更樂了,“既如此,你不跟著大哥,大哥也隻有跟著你了。此去徐州路遠,正好給你路上搭個夥。”甘寧之前瞧見了曹軍在大道上攔他,聽那曹軍大將喚了他名姓,此刻自是知曉陸軒是誰。
陸軒在心中想了一番,那許褚所說賜婚一事還沒弄清,今番曹操四員大將領萬人前來抓他,此刻也不知是否還在這附近徘徊,這會回徐州怕是不妥。
旁邊甘寧道:“現在跟著大哥走,有地兒去,到了晚上再趕路,省的麻煩。”甘寧朝陸軒勾了勾手,哼了兩句不知是啥調子。
陸軒沒反駁。
二人走了半響,七拐八拐,甘寧帶他進了一個小院。此地方圓無人,背靠樹林,房子似乎是剛搭不久,很是簡樸。
此刻他已恢複全身氣力,陸軒聽得幾聲鳥叫,隨甘寧進了屋。
屋子隻有一間,一張床,一張桌子,除去零星幾件東西之外便再無其他,看上去應是臨時歇腳用的。
陸軒找地方坐了,甘寧沒對他說什麼場麵話,在盆中升了炭火,如此一來,屋中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甘寧在屋中翻了一陣,拿出一件跟他身上穿的差不多的衣服,都是貂毛鑲邊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這件有袖子。
他把衣服拋過來,道:“你衣上有血,換了這件。”
陸軒伸手接住,見還是件新的。
陸軒絲毫未有扭捏,脫了外衣換上,表情一分沒變,甘寧賊溜溜盯著他係腰帶的手,看的明目張膽。
如果陸軒連裏衣也換的話,他絕對會看的更爽。
甘寧痞笑了下,正要說點啥調笑的話,卻突然神情一變,麵上現出正色,挑了下帥氣眉峰,嘲道:“那幫龜孫子找來了。”
他把陸軒換下那件帶血汙的衣服塞進了被子裏。
遂走到陸軒身邊,眼睛盯著陸軒看,直把他自己看的心癢難耐,說話更沒個正行,“還要幫忙不,大哥再陪你演出戲?”說罷隔著布料,抬手在陸軒肩膀上摩挲了下。
要按甘寧的意思,就是直接把陸軒拉上床,拿被一蓋,逗弄一番,直弄的心猿意馬,真真假假就變成了弄假成真。
可他顯然想錯了對象。
陸軒沒給任何反應,直接兩個字:“不用。”
他從旁側窗戶翻出去,幾下竄上房頂,將身體隱在房上葦草中。
等陸軒一套動作下來,曹軍也到了。
這人在跟前,看見卻吃不著,甘寧心頭發癢,拽了下領口,屈腿坐下解下背後長弓來擦。外麵曹軍呼啦啦將這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甘寧也不曾抬眼瞧一下。
徐晃進來,站在屋裏四處打量,許褚持刀進門,把徐晃扒拉到一邊,在屋中走了兩圈,然後上前揪住甘寧衣襟,喝道:“幹什麼的?”
甘寧武力不俗,自是不在許褚之下。
他不慌不忙,懶洋洋笑道:“山裏人,打獵的。”
這屋中物件冷清,牆上倒是掛了幾張動物的皮毛,徐晃站在門口沒說話。
許褚不信,揪甘寧衣襟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隻聽他吼道:“別耍花樣,此處林木稀薄,周圍草地頗多,哪有那麼多獵可打!”
許褚說對了,他確實不是打獵的。
甘寧呸了一聲,嘲笑道:“老子說是打獵的就是打獵的,哪來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