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繼續鎮守荊州,以諸葛亮的政治眼光和軍事才能,即使東吳有取荊州的打算,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得手,三國的局麵很有可能在建安二十四年左右有一個全新的變化。
誰“塑造”了諸葛亮
看過《三國誌》的朋友都知道,此書乃西晉陳壽所作。《晉書》陳壽傳曰:“壽父為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壽父亦坐被髡,諸葛瞻又輕壽。壽為亮立傳,謂亮將略非長,無應敵之才,言瞻惟工書,名過其實。議者以此少之。”
其實不然,熟悉陳壽之人皆知,陳壽本乃亮迷,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下已盡最大限度褒美諸葛亮,“謂亮將略非長,無應敵之才”,縱觀諸葛亮五次北伐本就如此。而且《晉書》所言壽父乃馬謖參軍本身就令人質疑,馬謖本為諸葛亮參軍,參軍本乃幕僚,既為參軍為何能置參軍?
我們再看《諸葛亮傳》,全傳並無貶低諸葛亮,而是盡量地褒揚,甚至不顧本末倒置,而把別人之功轉換到諸葛亮身上。
眾所周知,諸葛亮因其“隆中對”而千古留名,而“隆中對”中重要的一條就是結好孫權而實現其三分天下,我們暫且不論諸葛亮有無能力實現擁荊連蜀的戰略,我們來看《三國誌·諸葛亮傳》:
先主至於夏口,亮曰:“事急矣,請奉命求救於孫將軍。”時權擁軍在柴桑,觀望成敗,亮說權曰:“海內大亂,將軍起兵據有江東,劉豫州亦收眾漢南,與曹操並爭天下。今操芟夷大難,略已平矣,遂破荊州,威震四海。英雄無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將軍量力而處之,若能以吳、越之眾與中國抗衡,不如早與之絕;若不能當,何不案兵束甲,北麵而事之!今將軍外托服從之名,而內懷猶豫之計,事急而不斷,禍至無日矣!”權日:“苟如君言,劉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橫,齊之壯士耳,猶守義不辱,況劉豫州王室之胄,英才蓋世,眾士慕仰,若水之歸海。若事之不濟,此乃天也,安能複為之下乎!”權勃然曰:“吾不能舉全吳之地,十萬之眾,受製於人。吾計決矣!非劉豫州莫可以當曹操者,然豫州新敗之後,安能抗此難乎?”亮曰:“豫州軍雖敗於長阪,今戰士還者,及關羽水軍,精甲萬人。劉琦合江夏戰士亦不下萬人。曹操之眾,遠來疲弊。聞追豫州輕騎一日一夜,行三百餘裏,此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將軍’。且北方之人,不習水戰,又荊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勢耳,非心服也。今將軍誠能命猛將統兵數萬,與豫州協規同力,破操軍必矣。操軍破,必北還,如此則荊、吳之勢強,鼎足之形成矣。成敗之機,在於今日。”權大悅,即遣周瑜、程普、魯肅等水軍三萬,隨亮詣先主,並力拒曹公。
照這樣看,諸葛亮被稱為戰略家,外交家無可厚非。但是我們再來看《三國誌·魯肅傳》:
“劉表死。肅進說曰:‘夫荊楚與國鄰接,水流順北,外帶江漢,內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萬裏,士民殷富,若據而有之,此帝王之資也。今表新亡,二子素不輯睦,軍中諸將,各有彼此。加劉備天下梟雄,與操有隙,寄寓於表,表惡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備與彼協心,上下齊同,則宜撫安,與結盟好;如有離違,宜別圖之,以濟大事。肅請得奉命吊表二子,並慰勞其軍中用事者,及說備使撫表眾,同心一意,共治曹操,備必喜而從命。如其克諧,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為操所先。’權即遣肅行。到夏口,聞曹公已向荊州,晨夜兼道。比至南郡,而表子琮已降曹公,備惶遽奔走,欲南渡江。肅徑迎之,到當陽長阪,與備會,宣騰權旨,及陳江東強固,勸備與權並力。備甚歡悅。時諸葛亮與備相隨,肅謂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交。備遂到夏口,遣亮使權,肅亦反命。”
劉備在當陽被曹軍五千精騎追上後,大敗,張飛斷後,拒水斷橋擋住了曹軍。江陵自然是去不得了,劉備、諸葛亮等便準備南渡長江,投奔蒼梧太守吳巨。但這時魯肅出現了,勸劉備和孫權結盟抗曹,這勝過天上掉餡餅,劉備馬上便向東赴漢津,與關羽會合。
如果不是魯肅“晨夜兼道”,恐怕這位被稱為戰略家的諸葛亮已隨劉備八易其主了。我們再看一個細節,肅謂亮曰“我子瑜友也”,說明魯肅和諸葛亮根本就不認識,魯肅是何人?魯肅和周瑜、張昭乃孫權重臣中的重臣。
諸葛亮《隆中對》中所謂的結盟孫權隻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是否能說服孫權,他自己根本沒有底,靠其江東的哥哥?根本說不上話,而且還可能也是個投降派。
有人疑問,是不是魯肅傳有誤?我們再看《三國誌·吳主傳》:
“荊州牧劉表死,魯肅乞奉命吊表二子,且以觀變。肅未到,而曹公已臨其境,表子琮舉眾以降。劉備欲南濟江,肅與相見,因傳權旨,為陳成敗。備進住夏口,使諸葛亮詣權,權遣周瑜、程普等行。是時曹公新得表眾,形勢甚盛,諸議者皆望風畏懼,多勸權迎之。唯瑜、肅執拒之議,意與權同。瑜、普為左右督,各領萬人,與備俱進,遇於赤壁,大破曹公軍。”
還有史據《三國誌·周瑜傳》:
“時劉備為曹公所破,欲引南渡江,與魯肅遇於當陽,遂共圖計,因進住夏口,遣諸葛亮詣權,權遂遣瑜及程普等與備並力逆曹公,遇於赤壁。”
曹操南下,孫權召集眾將商議計策,當時包括托孤之臣的張昭都勸孫權投降於曹操,但孫氏據江東已三世,孫權怎麼肯輕易把江東送給曹操?
眾將中隻有魯肅沒發言。後孫權去更衣,魯肅跟隨,孫權知其意,乃問:“卿欲何言?”魯肅曰:“向察眾人之議,專欲誤將軍,不足與圖大事。今肅可迎操耳,如將軍,不可也。何以言之?今肅迎操,操當以肅還付鄉黨,品其名位,猶不失下曹從事,乘犢車,從吏卒,交遊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將軍迎操,欲安所歸?願早定大計,莫用眾人之議也。”
孫權歎息說:“此諸人持議,甚失孤望;今卿廓開大計,正與孤同,此天以卿賜我也。”
後孫權用魯肅言,召周瑜還,周瑜也主張抗操,瑜說:“操雖托名漢相,其實漢賊也。將軍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據江東,地方數千裏,兵精足用,英雄樂業,尚當橫行天下,為漢國家除殘去穢。況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請為將軍籌之:今使北土已安,操無內憂,能曠日持久,來爭疆埸,又能與我校勝負於船楫間乎?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操後患。且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爭衡,本非中國所長。今又盛寒,馬無槁草,驅中國士眾遠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此數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將軍禽操,宜在今日。瑜請得精兵三萬人,進住夏口,保為將軍破之。”
孫權說:“老賊欲廢漢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呂布、劉表與孤耳。今數雄已滅,唯孤尚存,孤與老賊,勢不兩立。君言當擊,甚與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
至此,曆史已經很清楚地告訴我們,並不是諸葛亮說服孫權與劉備結盟,其赴江東,隻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也並非是諸葛亮請命去的,而是奉劉備之命去的。
一個請命,一個奉命,一字之差,諸葛亮的“隆中對”就成了誇誇其談的士大夫之作。而後的赤壁之戰,也是黃蓋獻計火攻,更重要的是曹操軍染上疾疫。
荊州所得並非諸葛亮運籌帷幄,首功乃為魯肅,魯肅乃孫劉聯盟的鼻祖。
而魯肅又遺先主書曰:“龐士元非百裏才也,使處治中、別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耳。”
劉備本免了龐統官職,但聞魯肅之言,馬上就重用龐統。由史而論,魯肅其功遠高於諸葛亮,劉備得荊州,非為自將所謀,卻是魯肅的佳作。《三國誌·諸葛亮》傳也本末倒置,誤導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