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玉指尖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顧徹竟然會問這個，大腦開始瘋狂地運轉。
顧徹是什麼時候猜到的？
又或者說，可能從沈南玉第一次接近顧徹開始，對方就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顧徹真正允許沈南玉靠近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察覺到了眼前沈南玉內裏的芯子，早就換了個人。
看沈南玉半天都沒說話，顧徹並沒有著急，但摟抱住沈南玉腰肢的力度，卻在一點一點增加。
大有一種恨不得把沈南玉，狠狠地攥進自己身體裏，讓兩個人的血肉融為一體的衝動。
“我知道，你靠近我，接近我，是需要完成某個任務？”
顧徹的唇瓣輕貼在沈南玉頸側的皮膚上，呼出了熱氣。
“而這些任務，都在逼著你傷害我，莫非……是讓我恨你？”
聞言，沈南玉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顧徹真的太聰明了，已經無限地接近於真相。
“但我不在乎這些，我一丁點都不在乎你接近我的目的。我也不在乎你說的那些傷人的話語。可是我在乎一件事情，沈南玉你以後會不會離開我？”
“會不會某一天，當你在我身上榨幹了所有的價值。你完成了那些任務後，你還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多久？”
顧徹的手指，順著沈南玉的腰一路向上滑動，最後大掌穩穩地停留在了沈南玉脆弱的脖頸處，輕輕地掌控住了。
“你知曉我的全部。你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長相，明白我的性格，也徹底看清楚了我肮髒低賤又貪婪的人格底色。我在你麵前仿佛一張透明的白紙。”
“可沈南玉，你呢？”
顧徹輕輕一笑，可偏偏叫人聽不出絲毫的笑意，他用指尖摩擦著沈南玉的脖頸，像是很難過的繼續問：
“你回到原本的世界後，依舊可以開始正常的生活。可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你讓我怎麼辦？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的真名叫什麼？你來自哪裏？你在那個世界，是如何生活的？你的家庭和人際關係？那個世界……有我的存在嗎？”
這一刻，沈南玉終於知道顧徹到底在焦慮和恐慌些什麼了。
沈南玉對顧徹的事情，全部都知曉。
可顧徹看沈南玉的時候，隻是在透過這個世界沈南玉的這具軀殼，去窺伺他內裏的靈魂。
顧徹真正愛上的，不是沈南玉的外貌與身體。
他真正愛上的，是沈南玉的靈魂。
可一個人的身體，隻需要用鏈子銬起來，就能牢牢地掌控在身邊。
但一個人的靈魂，看不見摸不著，一旦消失了那就是真的消失了。
從此以後，顧徹再也觸碰不到沈南玉，他再也無法找到沈南玉了。
顧徹害怕沈南玉越是完成任務，就越是加速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
所以顧徹選擇主動遠離沈南玉，也是因為那些任務。
隻要沈南玉完不成那些任務，他就能一直將這個沈南玉……囚禁在身邊。
顧徹承認，他的這種思想非常地卑劣，可他真的太愛沈南玉了，一想到有一天沈南玉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顧徹整個人都要瘋掉了。
“沈南玉，你是我的全部。可我……是你的全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