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徹的手指,勾下了沈南玉的衣領,用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那處和自己掌心傷疤形狀一樣的紋身。
沈南玉啞口無言,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總說要和我正式的談一談。可你又能毫無保留地對我說出多少呢?你對我,從來都不是坦誠的。”
顧徹明明已經將沈南玉抱在了懷裏,感受著懷中人的體溫和熱度,可偏偏卻覺得懷裏的人,還是那般的觸不可及。
“我……”沈南玉下意識地張口,聲音卻很酸澀。
顧徹捂住了他的唇瓣,讓他後麵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你想和我談的那些,我都知道。而且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隻要你告訴我一個答案,我隻要這一個答案。”
顧徹的眼睛帶上了一點亮光,他急切地想問沈南玉這個問題的答案,開口說話的語氣卻很輕。
“你能陪我多久?”
這是真正折磨顧徹的原因。
一旦沈南玉的靈魂離開這具軀殼,顧徹的整個世界……也會跟著崩壞掉。
“沈南玉,你能陪我多久?”
顧徹明明特別想知道答案,可又害怕知道答案,所以他固執地一遍遍重複這個問題,卻又不把手鬆開,讓沈南玉無法發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徹的嗓子都啞了,他感受到了冰冷的淚珠,砸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顧徹的瞳孔緊縮,猛地將手掌收回,去掰過沈南玉的下巴,發現懷裏的人已經哭成了小淚人。
“哭什麼啊,”顧徹很難看地笑了一下,“別哭了,好不好?”
他哄著沈南玉別哭了,可自己也跟著哭了。
顧徹狼狽地落下眼淚,卻還在固執地啄吻著沈南玉眼角的淚水,無力又難過地問:
“沈南玉,我到底要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你留在我身邊。”
“你教教我,”顧徹用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抵住沈南玉的額頭,執著道:“我學的很快。你教教我,好不好?”
聞言,沈南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看見顧徹那雙一向淡漠的瞳孔內,因為難過產生的那些眼淚,沈南玉哭的更凶了。
沈南玉無法殘忍地告訴顧徹,他們分別的日子,將在自己28歲生日那天。
這個真相太殘酷了,顧徹絕對接受不了。
這天晚上,原本說好要聊清楚,把事情聊開的兩個人……那矛盾卻像一個無解題,壓根就給不出一個正確答案。
很多事情,說不清楚。也不用說清楚了。
顧徹那麼聰明,他什麼都明白了。
沈南玉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睡過去的,等第二天早上,他恍恍惚惚的睜開眼,下意識地去找顧徹的身影!
沈南玉還以為顧徹又走了,但一回頭,發現自己正窩在顧徹懷裏。
對方牢牢地把沈南玉護在懷中,感受到懷中人的蘇醒後,顧徹疲倦地睜開眼睛。
他下意識地將臉頰埋在了沈南玉的發絲間,輕嗅著他身上讓自己安心的氣味,很輕很輕地說:
“我的玉玉。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