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也深諳聞聲辨人的技巧,似乎比鄭子產還高出一籌。雖然孔子講過“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但他憑外貌聲色取人實在是有過人的天分。
孔子在返還齊國的途中,聽到非常哀切的哭聲,他對左右講:“此哭哀則哀矣,然非哀者之哀也。”碰到那個哀哭的人之後,才知道他叫丘吾子,又問其痛哭的原因,丘吾子說:“我少年時喜歡學習,周遊天下,竟不能為父母雙親送終,這是一大過失。我為齊國臣子多年,齊君驕橫奢侈,失天下人心,我多次勸諫不能成功,這是第二大過失。我生平交友無數,深情厚誼,不料後來都絕交了,這是第三大過失。我為人子不孝,為人臣不忠,為人友不誠,還有何顏麵立在世上?”說完便投水而死。丘吾子的三悔痛哭,是今天社會中再難重現的古士高風,而孔子能聽音辨人心事,非常人之天賦,所以這個故事得以流傳後世。
有時說話的聲音也能決定人的沉浮。明成化年間,兵部左侍郎李震業已九年考滿,久盼能升至兵部尚書,恰好這時兵部尚書白圭去職,機會難得。不料朝廷命令由李震的親家、刑部尚書項忠接任。
滿懷希望的李震深為不滿,對他的親家埋怨說:“你在刑部已很好了,何必又鑽到此?”過了些天,李震腦後生了個瘡,仍勉力朝參,同僚們戲語說:“腦後生瘡因轉項”(意指項忠從刑部轉官而來),李震回答說:“心中謀事不知疼”,仍然汲汲於功名,不死其心。其實李震久不得升遷,原因是因為聲音的變化而影響了皇帝對他的印象。在皇帝看來,忠臣奏朝章往往能朗朗而談,而奸臣則聲音低沉而險惡,李震的聲音曆來沙啞而不定,給人一種不可靠的感覺。因為他素患喉疾,每逢奏事,聲音低啞,為憲宗皇帝所惡。與李震一殿為臣的鴻臚寺卿施純,聲音洪亮,又工於辭令,在班行中甚是出眾,憲宗對他很欣賞。因而升官的事自然與李震無緣。這雖是一個極端的例子,但也說明了語音對人們印象的形成影響重大。
在人們的語言中,語言本身的韻律也能夠透視人心的感情因素。
一般來說,成功的政治家、企業家等,在掌握言談的韻律方麵,都有自己的獨創之處。就是這種細節性的處理方式,才能夠使他贏得社會或下屬的尊重和信任。
說話速度慢的人,一般都性格沉穩,他處事做人一般是那種十足的慢性子。
如果話題沉悶、冗長,要有相當時間才能告一段落的情況,說明談論者心中必潛藏著唯恐被打斷話題的不安。唯有這種人,才會以盛氣淩人的方式談個不休。至於希望盡快結束話題交談的人,也有害怕受到反駁的心理,因此經常會讓對方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另外,若一個人總是滔滔不絕,那麼他有可能是目中無人,也有可能是喜歡表現自己。這類人的性格十分外向,但不會很討人喜歡。
音乃聲之餘,細曲中現分別
【原典】
音者,聲之餘也,與聲相去不遠,此則從細曲中見耳。貧賤者有聲無音,尖巧者有音無聲,所謂“禽無聲,獸無音”是也。凡人說話,是聲散在前後左右者是也。開談多含情,話終有餘響,不唯雅人,兼稱國士;口闊無溢出,舌尖無窕音,不唯實厚,兼獲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