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閎回答說:“中國今日欲建機器廠,必以先立普通基礎為主,不宜專以供特別之應用。所謂立普通基礎者,無他,即由此廠可造出種種分廠,更由分廠以專造各種特別之機械。簡言之,即此廠當有製造機器之機器,以立一切製造廠之基礎也。”所謂“普通基礎”,就是說不單造槍炮彈藥、輪船,而且可以造出各種機械,作為一切製造廠的基礎。
曾國藩很快就采納了容閎的建議,他後來對別人說:“這個年輕人‘製器之器’的想法,實在是比我一向主張的適應‘特別之應用’的軍火生產要高明得多。”於是,曾國藩果斷地向朝廷專折保奏容閎為五品銜,並專門撥了一筆錢讓他到美國去買機器設備。容閎也為曾國藩的魄力所傾倒,他想:清朝有此等人才,國家還是有希望的。容閎盡心盡力,經多方洽談,與美國樸得公司簽約,由該公司按要求承造機器,並於同治四年(1865年)運抵上海。
容閎的宏才大略在太平天國被視為瓦礫,到曾府後卻被當作珍寶,這正說明了曾國藩用人的誠意。
曾國藩“待人以誠以恕”,他認為,一個人,特別是手握重權的將帥的度量直接影響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否能協調發展,進而影響到戰局。人與人之間經常會產生矛盾,有的是由於認識水平的不同,有的則是由於一時的誤解造成的。如果身為將帥的人有較大的度量,以諒解的態度去對待別人,這樣就可能贏得時間,使矛盾得到緩和,不會影響大局。反之,如果度量不大,那麼即使為了芝麻大的小事,相互之間也會爭爭吵吵,斤斤計較,結果必然是傷害了感情,影響了相互之間的信賴。縱觀古今中外,大凡胸懷大誌、目光長遠的仁人誌士,無不以大度為懷,置區區小事於不顧;相反,鼠肚雞腸、片言隻語也耿耿於懷的人,沒有一個成就了大事業,沒有一個是有出息的。
用才首先辨才、知才、識才
【原典】
沅弟左右:
李幼荃有才,與少荃相等,將來必成偉器。穆海航德優而才亦並不劣,幼與海水乳交融。吾以無為付之二君,尚屬付托得人。其城存錢米,俟閉城斷接濟時再行支放。火藥餘已解到萬斤,弟不可疑餘與幼、海毫無準備也。弟謂餘用人往往德有餘而才不足,誠不免有此弊,以後當留心懲改。然弟若疑幼、海為無才之人,所見差矣。
【譯文】
沅弟左右:
李幼荃有才能,與少荃相差無幾,以後必然成大氣候。穆海航品德優秀而才能也不差,幼荃與海航水乳交融。我以無為托付給他們二人,屬於托付得當。其城裏存有錢財米糧,等到閉城斷了接濟時再行使用。火藥我已運到萬斤,你不能懷疑我與幼荃、海航沒有一點準備。你說我用人往往品德有餘而才能不足,不免有這個缺點,以後應當留心改正。但是你如若懷疑幼荃、海航是沒有才能的人,這個見解是不正確的。
辦事不外用人,用人必先知人
曾國藩說:“辦事不外用人,用人必先知人。”又說:“收之以其廣,用之欲其慎。”薛福成評價曾國藩說:“知人之鑒,超軼古今。或邂逅於風塵之中,一見以為偉器;或物色於形跡之表,確然許為異材。”
用人恰不恰當,關鍵在於對人才的把握是否正確。曾國藩知人識人的能力很高,就連對手石達開也說曾國藩雖然不擅長打仗,但在戰略謀劃和識拔人才方麵卻幾乎沒有什麼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