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十七章(2 / 3)

第一百二十三章鼠與人

一晃六個月過去了——這本書也就是在這奇異的六個月中寫的。黑茲爾把我們這個小社會叫做魯賓遜的瑞士家庭是頗有道理的,因為我們在一場風暴之後活了下來。我們雖與外界隔絕,生活倒也相當舒適。這種生活頗有點迪斯尼遊樂場的迷人之處。

任何動、植物都沒有幸存,這是真的。但是“九號冰”卻儲存了一些豬、牛、小鹿和一些風幹了的禽類和漿果。我們要吃的時候,化開煮熟就行了。另外,還從波利瓦大街的廢墟中挖出成噸的罐頭食品。看起來,山洛倫佐隻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

食物不成問題,衣著住宿也沒有問題,因為天氣一直是又幹、又悶問、又熱。我們的健康情況一律良好。很明顯,細菌也都死了或是凍住了。

我們把生活調理得那麼令人滿意;叫人高興,所以當黑茲爾說;“沒有蚊子了,這倒是一件好事”時,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她坐在一片空地上的一隻三腿小凳上(弗蘭克的房屋以前就矗立在這裏),把一些紅色、白色和藍色的布條縫在一起。她象貝特西·羅斯一樣,正在製做美國國旗呢。沒有人忍心告訴她,紅色實際上是桃紅色,藍色差不多是黃綠色,而她剪的那五十個星星是六個角的大衛王之星而不是五個角的美國星。

她丈夫現在已經是一個好的廚師了,正在附近的一堆柴火上用鐵鍋燉肉呢。他全權負責我們的夥食;他對做飯很有興趣。

“色、香俱全!”我誇獎他說。

他眨眨眼睛說;“不要過獎!我正盡力而為呢!”

我們在親切地交談,而弗蘭克自做的自動呼救發報機也不停地發出惱人的“的——的——的”、“塔——嘻——喀”的聲音。它晝夜發出呼救的信號。

“拯救我們的靈魂啊!”黑茲爾一麵縫著,一麵隨著發報機吟唱著。“拯救我們的靈魂啊卜’

“你的書寫得怎樣了?”黑茲爾問我。

“不錯,媽媽,確實不錯。”

“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們看一點?”

“等寫好了再給你看,媽媽,等寫好了吧!”

“許多著名的作家都是老鄉呢!”

“我知道。”

“你的名字要列在那長長的名單中呢!”她滿懷希望地笑了,又問道;“它是一本逗樂的書嗎?”

“但願如此,媽媽。”

“我喜歡大笑一場。”

“我知道你喜歡。”

“咱們這兒每個人都有特長,都能為別人做點什麼。你寫書逗我們笑;弗蘭克搞科學;小牛頓呢,他給我們大家畫畫;我縫針線;洛依做飯。”

“‘眾人拾柴火焰高’,這是中國的一句俗語。”

“中國人在許多方麵都是聰明的。”

“是的,讓我們牢牢地記住他們吧。”

“我想更進一步地研究他們。”

“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即使條件理想也不容易。”

“我現在希望什麼都多研究一點。”

“我們都有些後悔的事,媽媽。”

“怨天尤人,徒勞無益。”

“媽媽,正象一個詩人說的‘在老鼠和人的一切話語中,最悲哀的一句話就是:‘本來可能如何如何。’”

“這句話不但俏皮。而且真實。”

第一百二十四章弗蘭克的螞蟻飼養場

我很不情願看到黑茲爾就要把那麵國旗縫好了,因為她的計劃使我大傷腦筋。她以為我已經同意替她把那麵拙劣的旗幟插到麥克凱布山頂上去。

“假如洛依和我還年輕的話,我們自己就會去做的。現在我們隻能是把旗幟交給你,再祝你福星高照。”

“媽媽,我懷疑那裏並不是一個插旗子的好地方。”

“還有什麼別的地方嗎?”

“讓我再想一想,”我離開了她,走到山洞裏去看弗蘭克在幹什麼。

他也沒做什麼新鮮事。他正在觀察自己建立的螞蟻飼養場。他在波利瓦的廢墟中的三維世界裏挖出少量幸存的螞蟻。他把三維空間變成兩維空間,找了兩片玻璃,把螞蟻和一些爛土夾了進去。要不是弗蘭克拚命要這些螞蟻活動,並且對它們的活動大加評論的話,它們本來是不動的。

這個實驗很快地解開了螞蟻為何能夠在無水的世界存活的秘密。據我所知,它們是唯一幸存下來的蟲子。它們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為它們把自己的身於緊緊地縮成一團,簇擁著“九號冰”的冰粒。這些縮成一團的螞蟻能產生熱量,從而殺死了一部分螞蟻,並且產生露水。水珠可以喝,屍體可以吃。

我對著弗蘭克和他的那些同類相殘殺的螞蟻說:“吃吃,喝喝,快快樂樂,到了明天,就不再活。”

每逢此時,他便要怒氣衝衝地發表一通講話,論證人類可以從螞蟻身上學到的一切東西。

對他的這番議論我也總是說,“大自然妙不可言,弗蘭克,大自然妙不可言。”

他千遍萬遍地問我:“你知道螞蟻為什麼那麼成功嗎?它們能夠合作。”

“合作這個字眼真好聽。”

“誰教給它們製造水的?”

“誰教給我製造水的?”

“你明明知道這樣的答案是愚蠢的。”

“對不起。”

“過去,。我總是認真地看待人們愚蠢的回答。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是一個裏程碑。”

“我成熟了許多。”

“對世界來說代價可謂浩大,”說這番話時我便知道弗蘭克肯定聽不進去。

“過去,別人可以毫不費力地恐嚇我,因為我自己信心不足。”

“隻要銳減地球上的人數,就能大大有助於緩和你自己特殊的社會問題。”我又對這個聾子說道。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憲竟是誰教給螞蟻製造水的?”他又一次向我挑戰。

“我多次明確地告訴他,是上帝教給它們的。但繁瑣的經驗告訴我,我這個稅法他既不會反對,也不願接受。他還會發瘋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提出這個問題。

我走開了,正象《博克濃的書》中規勸的那樣:“對那種挖空心思去了解什麼事的人要多加小心,他們了解了之後就會發現自己並不比過去更聯盟。”博克儂還告訴我們:“他對於無知而而又不肯花苦功夫去了解目已人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