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右任的報人生涯屢遭不幸,但他喚醒民眾的誌向卻並未因此而消失。“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本著這種精神,加上高漲的革命形勢的呼喚,1901年10月11日(農曆重陽節),於右任在法租界創辦了《民立報》並出任社長。在名為“中國萬歲民立萬歲”的發刊詞中,他喻《民立報》為“植立於風霜之表,經秋而彌茂”的“晚節黃花”,立誌要在“秋高馬肥之際,整頓全神以為國民效馳驅,使吾國民之義聲馳於列國”,並盡力“提倡吾國民自立之精神”,“培植吾國民獨立之思想。”該報的任務,一麵在揭發清政府之鴆毒,喚起民眾;一麵在研究實際問題,作建國的準備。該報創立之後,成了革命黨人的宣傳機關和他們在上海的聯絡基地。於右任創辦的“神州”、“民呼”、“民籲”、“民立”諸報,揭露社會黑暗,痛斥帝國主義侵略,宣傳民族、民主革命,反映民間疾苦,呼喚民生幸福。它們既充當了革命的喉舌,在中國新聞史上寫下了壯麗篇章,又教育了民眾,樹立起了中國教育史上巨大的豐碑。這四種報紙,是內容豐富的活教材,起到了以正視聽的作用。

運用詩歌進行教育

於右任的詩歌是言個人之誌,但也是在教育鼓勵他人。他的詩作思想進步、感情真摯、筆墨凝重、內容充實,蘊含著豐富的教育思想。早在辛亥革命之前,於右任就作過《從軍樂》一詩。麵對民族危亡,高喊:“同胞,同胞,為奴何如為國殤,碧血斑斕照青史”,號召熱血男兒扶軍禦侮,奔赴國難。這樣激昂慷慨的愛國詩,不僅是當時振聾發聵的呼號,其教育意義也是可想而知的。

1918年至1922年,在就任靖國軍司令期間,複雜、困難的鬥爭環境和現實經曆,使於右任留下了許多意義深刻、富於教育意義的詩篇。1921年,經過三年多戰鬥的靖國軍瀕於瓦解,於右任退居自己創辦的民治小學,留下了《民治學校園紀事詩》二十首,成為其寓教於詩的代表。該詩感情沉重、格調蒼涼,以革命之艱難事實比托於離騷草木中。寫學校生活,或開辟,或創造,亦共力,亦相親,鍾聲而雜角聲,戰地還同學地。“動地弦歌真畫獲,燒天兵火亦燃萁抬”,既歌頌了師生在極端困難情況下,仍弦歌不輟,播種希望,又揭露了內戰實質不過是“煮豆燒豆萁”,實際上是發出了時代之聲。

於右任從熱心陝西的地方教育到襄助主持複旦校政,創辦中國公學、上海大學,由西往東,自北向南,構建了一幅色彩斑斕的教育畫卷,折射出他對教育的高度認識以及對教育事業的鍾愛與執著。這對於一位有繁忙的政務、軍務以及報業宣傳活動的社會活動家和宣傳家來說,是何其難能可貴,需要克服多大的困難!在從事各項活動,尤其是教育活動的基礎上,他提出了獨到的教育思想,又影響了他的教育實踐。這些思想雖然缺乏完整的體係,但卻有鮮明的時代性和強烈的現實針對性,展現出一位愛國的民主主義戰士對現實教育的滿腔熱忱以及發展教育的真知灼見。於右任在教育方麵的思想及其活動,已充分奠定了他在民國教育史,乃至近現代教育史上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