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珊知道阮玲玉喜歡跳舞,於是他接觸她的第一個方式就是邀請阮玲玉去最高級、最豪華的場合跳舞。跳舞是很近距離的接觸,於是這樣一來一去,阮玲玉漸漸地就和唐季珊有了感情。和張達民比起來,唐季珊顯然更加成熟,事業有成,又懂得照顧女人,這讓阮玲玉無法拒絕。
當阮玲玉開始和唐季珊交往的時候,張織雲寫了一封信給阮玲玉,這封信並非是單純的指責和謾罵,信中,張織雲對阮玲玉說:你看到我,你就可以看到你的明天……
但在當時,阮玲玉是聽不進任何有關唐季珊不是好男人的話的,她隻以為張織雲是在嫉妒她,是想把她和唐季珊拆開來,所以對於這封信,她沒有作出任何正麵回應。身為巨富的唐季珊在上海的新閘路買了一棟三層的小洋樓送給阮玲玉,這座小洋樓極其漂亮,可以說唐季珊通過這個小洋樓完全博取了阮玲玉的芳心。
就在阮玲玉和唐季珊開始新的同居生活時,張達民發覺了這一切。那個時候張達民已經潦倒了,正當他失落之時,竟看到和自己同居8年的阮玲玉居然和另外一個男人住在一起,並且這個男人要比他更有錢,要比他更有實力,他心中那種複雜的感覺是不言而喻的,於是嫉恨之心油然而生。
為了報複,張達民向阮玲玉索要5000元錢。當時的阮玲玉出於息事寧人的心理,想給錢了事。但唐季珊在邊上冷言冷語地說:“你要給他錢是可以的,我是不給的,但是我覺得你這樣給下去的話,是沒完的,他是一個無賴。”看到唐季珊陰沉的臉色,阮玲玉不得不改變主意:一分錢都不給。
張達民沒有想到,一向軟弱的阮玲玉居然那麼堅決地拒絕了他的要求,他惱羞成怒,說:“好,你不給我錢,我就把你的身世給揭露出來。”他將一紙狀子遞到了法院,說阮玲玉當時住在他們家的時候,偷走了他們家的東西,之後又把這些偷來的東西全部送給了唐季珊。這樣一來,等於把唐季珊也告進了法庭,法院受理了這個案件。
為了自己的名譽,唐季珊必須要打官司,他也到法院告了一狀,說張達民對他是名譽誣陷,他要求阮玲玉出麵在報紙上登一篇宣言,說自己沒有把張家的東西拿來送給他,兩人在經濟上是獨立的。
本意上,阮玲玉並不願意這樣做,但是為了和唐季珊繼續在一起,她也隻好答應下來,就在報紙上發了一個公告,表明自己和唐季珊同居,經濟是自立的,以此來證明唐季珊的清白。
恰恰在這個時候,唐季珊在外麵又有了新歡,這個新歡叫梁賽珍,當時是上海灘上著名的舞女,舞跳得好,人長得漂亮,也經常去拍電影,等於是和阮玲玉一個圈子裏麵的人,兩人還是朋友。出於女人特有的敏感,阮玲玉跟蹤唐季珊並發現了兩人不同尋常的關係。此時,阮玲玉的內心是非常痛苦的,但是為了臉麵,她並沒有將這件事公開。
由於張達民的無情和唐季珊的不忠,阮玲玉再次失去了感情的寄托。此時她唯有把心中的悲哀和痛苦融化在所扮演的角色當中。這時,一次偶然的機會,阮玲玉生命中的第三個男人闖入了她的生活。
當時阮玲玉正在拍攝電影《新女性》。《新女性》是由一位年輕的導演指導的,他就是蔡楚生,後來他的作品《漁光曲》在國際上獲獎,這是中國電影人第一次獲得國際性大獎,蔡楚生也因此成名。《新女性》的最後一場戲是一場自殺戲,女主角在服藥之後又覺得後悔,在臨死之前,她對醫生說:“救救我,我要活。”這個鏡頭拍得相當出色,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阮玲玉的表演所打動,無不潸然淚下。
這個時候,導演蔡楚生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退場,他一個人坐在床邊默默地陪著阮玲玉,等到情緒平複下來以後,阮玲玉對蔡導演說:“我多麼想成為這樣的一個新女性,能夠擺脫自己命運的新女性,可惜我太軟弱了,我沒有她堅強。”蔡楚生和阮玲玉是同鄉,可以說他們的感情完全是在片場建立起來的。蔡楚生是學徒出身,他曾經在商店裏當學徒,然後到電影廠做雜工,他完全是通過自己的自學,一步一步地成為了一個有才華的著名導演。阮玲玉覺得,蔡楚生和自己一樣,出身很卑微,就和他很親近,就把自己是一個保姆的女兒,怎麼樣和張達民同居,又怎麼樣認識唐季珊,又怎麼樣和唐季珊同居,然後唐季珊又愛上了別的舞女,以及她內心的痛苦全都和蔡楚生說了。……兩個人越走越近。當《新女性》拍完後,她和蔡楚生之間已經產生了深深的感情。
就在阮玲玉和三個男人發生感情糾葛時,電影《新女性》又遭到了小報記者的惡意攻擊,而且攻擊的矛頭直接指向女主角阮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