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人生坦言(一)(20)(1 / 3)

問:我自己長得不怎麼漂亮,可總願意和長得漂亮的人交朋友。盡管我也明白,長得漂亮的人其實隻是一種表麵形象,有的還是徒有其表,並不適合做朋友。而一些長得並不漂亮的人卻有很真誠的心靈,可以做個好朋友。但我就是改變不了自己以貌取人的“習慣”。有人說我這是膚淺,那我怎樣才能變得深刻呢?

答:願和麵孔漂亮的人交朋友,是人之常情。誰願意和醜八怪交朋友呢?你的這種“漂亮習慣”,其實也和我們過去愚蠢的宣傳形式有關,我們宣傳畫上所謂的正麵和反麵人物,全是以相貌的醜俊來界定;我們的文學作品在描寫所謂壞人時,基本上是用什麼“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之類的貶義詞。像《巴黎聖母院》中刻畫醜陋麵孔卻有美好心靈的大作品,我們幾乎是絕無僅有。這種膚淺的宣傳形式當然會影響著我們。

不過,你已經感覺到,麵孔漂亮的人有的是徒有其表,而麵孔不漂亮的人有的卻有很真誠的心靈,這說明你已經不太“膚淺”了。所以,你不要太著急變得深刻,因為深刻往往不是學來的,而是吃足了苦頭後才悟出來的。你盡可以隨意地去交你喜歡的漂亮朋友,等你真正被漂亮麵孔卻徒有其表的人“咬”痛了,你自然就會變得深刻起來。

三批鄧剛

問:我叫鄧軟,你一定會莢我這是玩假名的小把戲,實話告訴你,我確實用的是化名,我還化過各種各樣的假名寫信批判過一些比你更有名的大作家,他們和你一樣沒有度量,沒有一個敢給我回一封信的——在此之前,我至少給你寫過三封信,非常坦誠地挑你文章裏的毛病,我認為這對你絕對有幫助。但你時我的坦誠不屑一顧,也許是惱羞成怒,更可能的是你對我有理有力的批評感到汗顏,無法回信,當然,這是我的猜測。如果你真正在看我的信,你一定氣得血壓上升,麵如豬肝。但請你息怒,不要瞧不起一個小小的文學愛好者,大狗叫,小狗也叫,而且小狗有時候比大狗叫得動聽。

可能冤枉你了,因為我的信全是寄到上海文藝出版社編輯部轉交你,也許他們沒轉交給你。我對所有的編輯部都缺乏信任,我總認為他們都是些官老爺,我和我所認識的很多小作者都特剮痛恨他們,因為我們的稿子授到任何一個編輯部,就等於投到廢紙簍裏石沉大海!但我還是百折不撓地給你寫信,我肯定是發了瘋,也許我太喜歡你了,所以我才這幺恨你,你不是在文章裏經常講愛極生恨嗎?我承認你的文章很吸引人,你的幽默超過了××(在這之前我曾發瘋地喜歡過××,後來又發瘋地把他批了個體無完膚),××讓我笑得短,你讓我笑得長。所以,我對你的文字把戲多看了幾遍,也就產生了諸多疑問和憤怒。不過,你也別太呲牙瞪眼地惱火,我不是光挑刺,也有捧場,隻不過捧場少一點而已,占百分之十吧!現在,我再次重複一下給你寫過的三點批評:

批評1:先說說你的一篇文章《我的家庭》,你用極其幽默、巧妙和似乎坦率的文字寫了你對你妻子和女兒的感情,讀起來那樣逼真和感人,聽說這篇文幸還得了一家刊物的大獎。然而,我還是覺得這是寫作手段油滑所致。據我所知,作家全是感情浪漫的動物,見了異性就像“叫驢一樣的激動”(請原諒我在這裏借用你一篇文章裏的一句詞兒,為此我打上了引號)。作家們在表麵上雖然沒有像影視演員和歌唱演員那幺庸俗膚淺,可其本質上都是一路貨。不同的隻是作家比演員們多一層文化式的偽裝而已。男作家們一般都離過婚,士作家們大都是愛了這個愛那個,我至少看到文壇三個以上相當有名的作家含著淚水寫自己和妻子的真摯情感,看得我也淚水滿眼。但這三個作家現在全都另娶新歡了,新婚後的趣聞遺事還不斷地披露於報端。我不相信作家套有你所寫的那樣平易而真切的家庭親情。

我就有過這樣尷尬的經曆,有一次我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作者去一個中年作家家裏求教,那個中年作家一見那個女作者,眼珠子立即發亮而且發直(我決不是誇張),談起話來也眉開眼笑格外生動,我在這之前曾擊過這個作家的家若幹次,沒有一次見他這樣興奮。更誇我氣憤的是那個壓根就不寫什麼稿子女作者,以後竟數次接到那個作家的電話邀請,而我寫了那幺多的稿子,那個老色鬼卻從未給我打過一次電話。那個女作者告訴我,說是那個作家對她說作家已把人世間看透了,男女之間沒有朋友和友情,隻能是情人和性關係。無論多麼美好的妻子,如果沒有性關係,那也不成為妻子。那個作家還說,有一個很有名的大作家,每當見到一個來訪的年輕女記者或女作者,他都會直言不諱地問一句:“我可以吻你嗎?”人就應該這樣坦蕩和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