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小酒店時,傍晚天還沒有黑。但沒有來得及越過漢布爾登山到達俯瞰約克郡的位置就完全黑了。在我們驅車沿著這座高山的平原地帶而過時眼前並不缺乏美景。離我們老遠老遠處,在西方的天邊,我們看見在小樹林間城堡、廢墟的輪廓,一片大麵積擴散的樹林,岩石,單獨的樹木,一座塔樓格外分明的大教堂,另一方向的小塔,還有一座圓形的希臘式寺院;天空是一種明亮的灰色,這些教堂寺院則是一種暗灰色,還有一個圓頂。隨著我們下山,這些景物就模糊不清了,而隻不過好大的一片空間;我們隻看見近處的荒涼和(如人們說的)深不可測的山中小湖在山的側麵的穀中,似乎隻有它本身的光才使我們看得見。在我們抵達設爾斯克前我們看見前方的一團光,開頭我們以為是月亮,後來以為是石灰窯;可是當我們把車趕進市集才發現原來是一大堆篝火,有小夥子在周圍跳舞,這是我最喜愛的場景。小飯店猶如燈火通明的大院——每個房間都客滿。我們打聽原因,一個姑娘告知是“約翰·貝爾先生的生日,他繼承了遺產”!女主人非常客氣。她不認識這位被人藐視的徒步旅行家。我們順利地走進黑暗,十一點抵達裏明巷,在夜間下車我總是感到遺憾,旅館的服務人員正打算就寢,我們受到不十分令人滿意的接待,雖然我們得到了一頓暖熱的晚餐。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們在八時半左右出發。這是一個陽光普照、愉快歡暢的早晨。我們很快走出裏明巷,經過一個可愛的村莊,村裏有一座美麗的教堂。路上我們遇到幾次陣雨,不過當我們到達溫斯利時,太陽照在綠野和一切之上,優蕾河及它的許多支流在流經密德爾漢姆的許多青青的堤岸和密德爾漢姆堡時閃閃發光。瑪麗尋訪她的朋友普萊斯先生,她認為他肯定是在山穀相反的一麵,循著那個方向後來我們發現他就住在那裏。我們在雷朋走往一棟新蓋的房子,雷朋亦即兩年多前我和威廉以及喬治·赫金遜去格拉斯米爾時曾在那裏吃過飯的同一個村子,但不是同一家飯店。女店主非常有禮貌,拿蛋糕和酒招待我們,但馬跑累了,我們給耽誤了至少兩小時,直到兩點才出發。我們指望走三十五英裏到塞德堡,但女店主卻讓我們超過豪斯的希望泄氣。我們剛離開小飯店就來了一場陣雨——我們吃飯時雨點一邊打著窗戶,瑪麗和威吃得挺滿意——我不很舒服。經過溫斯利村時我的心隨著溫馨的回憶而充滿柔情——橋,小小的噴嘴,陡峭的山岡,教堂。它們是在我們內心的幻象中最生動活潑的,因為是我們讓自己的心靈自由自在,任其自然,並且把整個的心轉向格拉斯米爾,把它作為我們將要安居的家園後所看到的最初的景物。小穀從哪個方向看都是非常美的。左方,明亮的溪流鑲嵌在平坦、綠油油的草地上,如一條蜿蜒曲折的銀蛇。右方,我們望不那麼遠,它消失在樹木和小山中間。隨著我們一路前行,我不禁注意到溫斯利穀的風貌在夏天比我能想到的在冬天更加豐富多姿。似乎在很大程度上由於樹木都綠葉滿枝而形成一個個小樹林和屏風,所以在幽深處和掩蔽起來的隱秘處也有了許多小小的空地,這在冬天隻是成為一個大山穀的一部分。這裏,由於田野格外的綠和為綠葉滿枝的樹木半掩,即使在沒有掩蓋的地方,軟化了石灰質的白色屋頂畢露的硬度,夏天的美麗和豐富多姿也遠遠超過冬天。我們的馬兒之一在我們通過第一個村子,一個在山邊的老長的村子時,似乎變得有點焦躁不安,因為它愈來愈不行,最後我們不敢走下去了,下車步行了一小段,馭車的少年被迫把它卸下來,回去帶另一匹來替代。我們又閑適地坐在驛車裏等候。風在我們周邊掙紮,把車窗弄得格格地響,使車子輕輕地擺動,但在車廂內我們既溫暖又舒服。驛站是在一座山岡頂上,跟博爾頓城堡相對,優蕾河在下方流過去。威廉因此寫過一首談我們這次被困的十四行詩。“跟我們的禁閉相比,女王指蘇格蘭瑪麗女王(15421587),因陰謀奪取英國王位,被伊麗莎白女王囚禁後處死。但這裏也指瑪·赫金遜。!您的禁閉是難過的。”可憐的瑪麗!
正文 第21章 Ⅱ(1801年10月10日至1803年1月16日)(15)(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