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海豐縣又發生了一場進步勢力與封建勢力、革命力量與反動力量的激烈鬥爭。在袁世凱稱帝失敗、眾叛親離,行將滅亡之際,海豐縣的地主豪紳陳月波等人竟策劃為竊國大盜袁世凱在海豐的爪牙貪官汙吏林幹材樹碑立傳,還要給林幹材塑像,放進表忠祠內做文天祥的配祀。彭湃得知這一消息後怒不可遏,立即召集"群進社"的同學商量對策,與陳月波、林幹材之流進行了針鋒相對的鬥爭。他們首先在海豐縣城的大街小巷張貼了許多標語,揭露、抨擊陳月波、林幹材的罪惡陰謀。結果,輿論嘩然,群情激奮,人們紛紛指責陳月波和林幹材一夥的無恥行徑。但是,陳月波和林幹材置輿論於不顧,繼續一意孤行。對此,彭湃和同學們又商量對策,采取了最後的"毀像"行動。在陳月波和林幹材等準備舉行塑像進祀典禮的前一天深夜,彭湃和他的同學們帶著工具,繞過崗哨,砍掉了林幹材塑像的鼻子,將塑像弄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第二天,陳月波和林幹材得知消息後,氣得暴跳如雷,把哨兵罵得狗血噴頭。但這一切都已無濟於事,他們隻好讓人把塑像偷偷地扔進了大海。不出三天,這件事傳遍了整個海豐縣,老百姓無不為之拍手稱快。

為了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探討振興中國的道路,彭湃於1917年東渡日本,進入東京早稻田大學學習。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勝利以後,他以極大的熱情,認真閱讀馬克思列寧主義著作,鑽研社會主義學說。當時,早稻田大學對社會主義感興趣的學生組織了"建設者同盟",專門致力於社會主義理論的學習、探討和交流。彭湃踴躍加入這一組織並積極參加這一組織的各種活動,從而初步確立了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

1919年,國內爆發了反帝反封建的五四愛國運動。彭湃身居海外,心係祖國,積極參加了中國留學生的反帝救國運動。他和其他留日的中國學生一起,響應國內的愛國運動,抗議"中日秘密協定",反對帝國主義者在"巴黎和會"上侵略中國權益的卑劣行徑。他與六十多名留學生一起,在東京車站發表演講,痛斥帝國主義踐踏中國主權的可恥陰謀和軍閥政府的賣國罪行。演講之後,他們又在東京的主要街道上遊行示威。遊行遭到了日本軍警的鎮壓,彭湃也被打傷。悲憤之餘,他咬破手指,用鮮血寫了"毋忘國恥"四個大字,寄回海豐縣學生聯合會,表示誓以鮮血挽救祖國危亡的堅強決心。他的一片愛國赤誠,激起了許多青年的愛國熱情。

"赤化"了的教育局長

1921年夏,彭湃從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回國,不久就參加了社會主義青年團。

彭湃又回到了生於斯、長於斯的海陸豐。他給當地青年和革命群眾帶來了一批馬列主義書籍,帶來了俄國十月革命勝利的新消息,帶來了革命的新思想。很快地,他便聯絡和團結了一批進步青年,組織了"社會主義研究社",進行社會主義研究和革命活動。他首先以各種方式倡導革命,宣傳社會主義思想。1921年9月,彭湃在海豐學生聯合總會出版的《新海豐》上發表了《告同胞》一文。文中說:"日光、空氣、土地,三者皆非人力所能創造而成者;日光則任人自由利用,空氣則任人呼吸,至於土地亦當任人自由居住;而竟大謬不然,少數特權階級田園阡陌,危樓大廈,貧者無立錐之土。然則貧者非至與空氣同其比重,遊離於空間,總無生存的餘地;天下事寧有是理耶!貧者耕不得食,織不得衣,造成屋宇而不得住;富者則反閑遊無事,毫無生產,而衣食自足。此無他,資本主義經濟組織---私有財產製度有以弱其然也"。他提出:"共產主義者舉社會的一切東西,與社會所共有,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無論何人不得私有之;即是從根本上破壞私有財產製度是也。"1921年10月,彭湃就任海豐縣教育局局長,開始了從教育入手進行社會革命的嚐試。他利用工作上的有利條件,一方麵裁汰頑固守舊的人員,聘請進步人士擔任中、小學校長和教師;一方麵宣傳進步思想,向廣大青少年灌輸先進的文化知識和革命理論。他先後聘請了思想進步的留日學生楊嗣震、李春濤和北大畢業生黎越廷等擔任中、小學的校長和教員,同時,革新教學內容,發展鄉村教育,舉辦女子學校,提倡體育運動,等等。這些革新措施使海豐的教育充滿生機,廣大師生的精神麵貌大為改觀,革命的空氣日益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