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空山流水無人跡(1)(1 / 3)

1.民族之恥

輾轉,輾轉,他始終都走在途中。罔罔人生,他已經沒有可渴望的去處,隻是隨著命運的風,一處處流連。

蘇曼殊在日本逗留了一個多月,之後他再度回到上海。在上海,他讀了一本翻譯本的《茶花女軼事》,認為這書翻譯得太糟糕,跟原文出入很大。他打算將這書重新翻譯一下,將這書的原本模樣呈獻給國內的讀者。但是這項工作還未開始實施,就因為其他事情的打斷而未能實現。

他在上海停留了一段時間後,從兄蘇維春從青島趕來與他會麵。當年他們都是一起上學的同學,在蘇家的時候,他與這些兄弟的感情還不錯。不管他對蘇家的情感如何,不管他對自己的父親作何感想,至少這些兄弟們都是無辜的。所以有從兄來拜訪,他也十分樂意會見。在與從兄的攀談中,蘇曼殊得知蘇家對自己始終很有微詞,不過他早就不在意這些了,因為他畢竟已經是一個出家人了。

不久後,蘇曼殊又與劉三和陸靈素夫婦見了麵。說起劉三與陸靈素之間的情緣,還有蘇曼殊的一份功勞。當初劉三在日本避難的時候,蘇曼殊正好與陸靈素在一起工作。他覺得這個女子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又覺得她與劉三十分相配,所以就有意無意地撮合這段姻緣。他時常對陸靈素講訴自己的好友劉三的各種事情,讓她對劉三在未見麵的時候就產生了好感,同時又在給劉三的信中講訴了陸靈素的各種好處。後來就變成了劉三與陸靈素直接通信。後來劉三回國後,第一件事就是與陸靈素相約,她與他心目中勾勒的形象簡直是一模一樣,而陸靈素對劉三也是一見傾心,兩個人就這樣結成了以對恩愛夫婦。而看到朋友幸福地娶妻成家,蘇曼殊也打心裏為劉三高興。

蘇曼殊感念與劉三夫婦之間的深刻友誼,當下為他們繪製了《黃葉樓圖》送給他們。在當時,蘇曼殊的畫作已經是十分值錢的東西了,能夠得到他的一張畫那可謂是莫大的榮幸。隻不過蘇曼殊的畫多數都是送出去的,他很少賣畫,他通常賣的也隻是翻譯的作品。或許在他的心裏,始終為他的繪畫作品留有了一片清白的田地,他不希望自己的畫作被銅臭玷汙了吧。

在告別了劉三夫婦之後,蘇曼殊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越是覺得將死的時候,蘇曼殊就越是想要看望養母河合仙。所以他在回到中國後不久,就又去了趟日本,與河合仙團聚。幾個月後,他才離開日本,回到上海。

他在上海停留了幾個月後,又來到安慶,為安徽的高等學校任教。到了第二年,他輾轉於上海和蘇州間等多個城市,這一年裏他時常與朋友們四處遊玩。此時他的心已經寧靜了許多,並且受朋友之邀編撰了《漢英詞典》和《英漢詞典》。現在,我們學習英語時,總是必須手捧這兩本詞典,殊不知,編撰出這樣的詞典,需要怎樣的毅力和為學子們服務的決心。

一直到十二月份,他的腦病還未發作,就換上了腸疾。那時候國內的醫學還不夠發達,醫生囑咐他最好能去日本養病。就這樣,蘇曼殊再次踏上了前往日本的旅途。

縱觀蘇曼殊的一生,他似乎多數時間都是在路上的。他很少在哪個地方做過多的停留,有時候在一個地方停留久了,他就總想換到另一個地方去。他走的次數最多的航程大概就要數中日兩國之間的輪渡了。他坐去日本的輪船,已經如同我們坐著上班的公交一樣普通。

蘇曼殊從小就體弱多病,所以稍不注意就會換上疾病。這一次,他先是在東京養了些時日,後來去了西京遊玩,無奈因為他的不加注意,病時常複發,後來他到了太久保時又不慎換上瘧疾,無奈隻有去千葉就醫。後來,他的病稍好一些,就又四處遊玩。說起來,他的身體這樣糟糕,大概也與他自己從來不注意保養有關係吧。現在也有很多年輕人如他這樣,仗著自己年輕體強,就肆無忌憚地摧殘自己的身體,導致年紀不大就患上了一些隻有老年人才會患的病。甚至還有人年紀輕輕就猝死身亡。

在日本的期間,蘇曼殊並沒有停止他的創作,這個時期的他熱衷於寫小說。他在五月時發表了小說《天涯紅淚記》,這小說出版在東京的《國民雜誌》上麵。他雖然身在日本,但心仍然係著中國的朋友們。由於國內國際形勢的緊張,日本人與中國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那時候,蘇曼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日本人對中國人的敵意。其中有一件事,讓他感到作為一個在日中國人受到了不該受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