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亡(1 / 2)

最近弗蘭克和凱瑟琳的關係不冷不熱,弗蘭克牢記上次愛情的教訓,不敢對凱瑟琳有愛情的期望;凱瑟琳因為冒昧地做出過親熱的舉動,目前因為弗蘭克的態度而大受打擊,不指望有愛情的降臨。莊園裏的仆人則因為他們終於不再有幼稚的舉動而大鬆了一口氣(但不免又有點失望),所以目前凡諾蒙莊園籠罩在一片安詳平和的氣氛中,誰都無意打破這種來之不易的安寧。

弗蘭克出外狩獵去了,走了不多久,天開始下雨了。到了夜裏,成了少見的暴風雨,一隻持續到天亮。第二天,刺骨的寒風又帶來幾陣大雪,到黃昏的時候,莊園裏已經覆蓋了一層茫茫白雪。

仆人撥旺了爐子,凱瑟琳在火爐旁坐了一個小時,聽著風雪在外麵低抑沉悶地怒吼著,不覺想起自己來到凡諾蒙莊園已經有五個多月了。

安妮拿著一杯熱騰騰的牛奶走過來,那是廚娘薩曼妲特意為凱瑟琳做的營養加餐。

“阿爾封索剛剛過來傳話,說老爺今天還在裏福斯先生家耽擱一宿。”她說。

“知道了,剛剛奧馬爾先生已經來告訴我了。”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往年的這個時候天氣還很暖和呢。”

“巴黎的冬天來得也很早,隻是很少下這麼大的雪。”

主仆倆正說著話,突然聽到門外一陣說話聲,是兩個男子的聲音——凱瑟琳心想,難道是弗蘭克回來了?——接著奧馬爾帶著一個披風一片雪白的高個子男人走進門來。

“請原諒,”奧馬爾對那位先生道,“看門的內克不認識您。”

“對待陌生人,謹慎是必要的。”那男人道。

他看到了凱瑟琳,於是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帽簷——這是來自巴黎的風俗——凱瑟琳感到十分詫異。

“晚上好,公爵夫人。”男人道。

“先過來烤烤火吧,先生。”凱瑟琳點頭道,“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您衝過凜冽的狂風和一團漆黑來到這裏,想必有什麼急事。”

“是的,我要找公爵大人。”

“大雪把公爵留在他朋友裏福斯先生家了。”凱瑟琳道,“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轉告他,或者您可以等他回來後再告訴他。”

那陌生人顯出“這可糟糕”的神情。他走到火爐邊,摘下了帽子,他把被雪打濕的頭發從額頭上撩開——凱瑟琳沒有見過他,但是讀者都見過——是阿爾培。火光在他因為受凍而略顯蒼白的前額和臉頰上跳動,凱瑟琳看到他的的額上和頰上有十分明顯的由操勞和擔憂刻下的痕跡。

凱瑟琳吩咐廚房拿來了熱騰騰的咖啡和點心,但是阿爾培連看都沒看一眼,他一隻手托住下巴,一根手指按住嘴唇,似乎陷入了苦惱地沉思之中;並且他還不時地把懷中陶瓷表麵的懷表掏出來看了又看。

誰也沒有打破寂靜,但凱瑟琳期望他能說出幾句能說明來意的話。

“我要把您一塵不染的地板弄髒了,夫人。”半天,阿爾培沒頭沒腦地冒出了一句,“今天的雪太大了,我是走到這裏來的,費了我好大的功夫。路上還不小心踩進了一個雪堆,一直埋到腰裏,幸虧這時候雪還比較鬆。”

“您為什麼這個時候來找公爵呢?”凱瑟琳忍不住問。

阿爾培沒有理睬凱瑟琳的問題,自顧自道:“看來公爵大人今天不可能回來了,而我在午夜之前必須離開。所以,我顧不上您是一介女流了,”他正視著凱瑟琳道,“請您轉告公爵一定要盡快離開此地,國王聽信了波伯士的讒言,他指控公爵參與了謀殺——這件事同您有關——和叛國。國王十分震驚,派人前來緝拿公爵。”

“荒謬!”凱瑟琳呼的一聲跳起來,“我不明白波伯士——我的堂兄——為什麼要陷害公爵,國王怎麼能相信這種無端的指控!”

“看看公爵對國王的態度,夫人,國王會聽信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這件事可以解釋……”

“夫人,”阿爾培不耐煩地打斷她道,“前來緝拿公爵的不是國王的衛隊,而是波伯士的專職刺客,領隊的就是你的表哥查爾斯爵士,他們不會給公爵活著回到巴黎洗刷罪名的機會的。”

“查爾斯和波伯士……我的上帝……我真不明白!”凱瑟琳茫然無措地坐倒在沙發上。

阿爾培繼續說道:“這場暴風雪雖然留住了公爵的腳步,但多少也會影響查爾斯他們的腳程,我估計他們可能在明天晚些時候到達,你們必須在此前離開這裏;我要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