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浙江大學農學院農化係調至南京工學院,浙江大學農化係奉命撤銷,停止招生,但原浙江大學農化係主任朱祖祥仍堅信,農學院終將恢複土化係。因此,在農化係撤銷後,朱祖祥一直未應聘去南京農學院和其他邀請單位工作,仍堅持在原校教授普通土壤學。此後,浙江大學農學院獨立成浙江農學院,至1955年,朱祖祥終於受命重建浙江農學院農土化係。1980年,朱成為在杭高校當選的第一位中科院院士(學部委員)。1996年,朱還和蘇步青、談家楨提議將浙大分離出在杭州的幾個院校合並。可惜尚未如願,朱便辭世了。

偌大一所浙大經此調整,拆得七零八落,科研地位一落千丈。直至1968年,浙大才恭添國家重點院校之列。在1952年到1968年這16年間,浙大至多也隻是在地方性院校中差可比擬。

這個境況的尷尬,使得1956高教部楊秀峰部長到浙大做中國高等教育的報告時,也不得不說,1952年的院係調整,把綜合性的浙江大學拆散了,變成單純的工科大學,對浙大,對浙江來說,是很大的損失。楊說對於一所學校,校風至關重要。而好校風的形成,決非一朝一夕之功。浙大有很良好的求是校風,是國內不多的知名學府,如果當時不將她拆散,而是完整地保留下來,也許意義更大。

這些人員自調出之後,很少再回到浙大團聚。唯一一次,可能就是文革期間,將浙大舊時人員三百多人都集中在浙大六和塔三分部學習數月。不過,其中的境況可不甚妙,經此一劫,浙大教授或死或傷,鄭曉滄、孟憲承、夏承燾、趙九章、蔡邦華、蘇步青、談家楨、穀超豪、施雅風、錢人元等等,都有一番不忍回首的遭遇。回憶1939年,浙大西遷途中,曾得到黨國密令,就地解散,師生可並入中央大學。這個電令激起了浙大師生的憤怒,經曆艱難險阻,長途跋涉,卻麵臨要求解散之殘酷現實,部分師生以至慟哭失聲。竺可楨經與浙大師生商議,拒絕了電令,最後遷至遵義湄潭辦學。雖然這再次令蔣介石不悅,但是,浙大仍能夠從政府獲得教育經費,這其中,或許有校友陳布雷從中斡旋不無關係。

然而,這樣的運氣終不再有。當年獲許政治不幹預教學方才上任的校長掛職北上,過去竺可楨被稱為“浙大保姆”,言下之意,乃是師生受其庇護頗多。然而,這個“保姆”五十年代看著任職校長十三年的浙大分崩離析,而無法施以援手;六十年代以後,自身便身處險境,更遑論他顧了。1948年的開學典禮上,竺可楨尚言道:“目前蘇聯供給我們以馬列主義,美國供給我以白米麵包,但吾人生而有知,應該有獨立之思想,不能人雲亦雲,食人唾餘更屬可鄙”,然而,數年之後,浙大終於無法再秉承獨立辦學,自由民主的宗旨,“民主堡壘”、“東方劍橋”俱已成為昨日雲煙,工科學校的定義,倒是符合此時的內涵。

現在的浙大,是1998年由原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四校合並而成。當初一體而分,現在重新團聚,也了卻了部分老校友的心願,雖然當初分出的部分院係已經無法複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