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武經(1 / 2)

陳道那老兒,也算是名滿天下的一代大儒,是先皇文帝太傅。從文帝時即任司徒,掌管科舉已有二十餘年,門生遍布天下。但是爹以往一向對這個人頗為鄙夷,常說他鼠目短視,見利忘義。陳道雖是文帝托孤重臣,位高權重,但卻沒有一點肱骨之臣的氣節,放任程氏坐大。如今程文宣欺君,他一向連屁也不敢放一個,想不到這次竟然會替靈帝出主意。

真是個餿主意,梁家已經營恒倉多年,手中又有雄兵八十萬,恒倉地區早已不服白玉管轄。梁家在恒倉實為一方君王。現在梁家缺的,隻是一個在白玉的名分而已。要是梁燁進了白玉,多半程文宣不是對手。倘若梁家滅了程氏,若是梁燁有忠君之念,那麼他陳道就是獻計之人,框扶社稷有他一功;若是梁燁有自立之心,那麼也是因為他才得以入京,想必多半也不會拿他怎樣。無論怎麼看,陳道在這件事上都隻有好處。這個一向少言寡語的老頭子這次居然主動獻策,頗不似他以往為人,想必在此之前,已經受了梁燁不少好處。這種為一己之利而禍害天下的人,落到我手裏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管他白玉亂得一鍋糟,反正我擔心的隻是大哥和琴心而已。大哥現在白身一個,有什麼事也扯不到他身上。以大哥之才雖然可惜,但是卻是現在最為穩妥的一個辦法。禍兮福所倚,想不到程文宣把大哥卸掉軍職,反而是在幫他。至於琴心嘛,小丫頭一個,能有他什麼事,何況他們還有獨孤司空護著。但是我知道,大哥現在一定是很想幫靈帝的,從小他們便一起長大,感情非比尋常君臣,但是現在他最多的感覺恐怕是有心無力吧。

比起大哥在白玉的緊張,我的生活要輕鬆多了。除了那天大哥的信讓我擔心了一陣之外,並沒有影響到我。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每天舉石頭,練箭。不過現在比那時候要多一件事情了,師父說我現在的力量已經不錯,可以開始學劍了。被我在身上配了一年多的破軍才終於得見天日。儒家六藝“禮,樂,射,禦,書,數”,早被那程翼朱喜那兩頭豬的禮學弄得麵目全非,以至於現今的書生當真就是書生,除了書就是書,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還真以為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以此謬論來掩蓋其無能。廢話,他讀書為了什麼?寒窗十年又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爭得做一個自己以往所鄙夷的“下品”位置。不過話又說回來,連那麼幾本破書都要讀個十年才明白的人,以他們那一顆顆的豬腦,我也不敢指望他們可以想得到這一點。我爹就是被那兩頭豬害的,把儒家六藝給弄成了“書,書,書,書,書,書”,以至我現在每天舉石頭這麼辛苦。一年多的努力,終於讓我在力量上趕上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剛開始我舉得動子媛以往練習的那坨石頭,還讓我很是興奮了一陣,不過旋即又覺得有點悲哀。我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會為與一介女流較力不落下風而喜出望外,實在令人汗顏。

跟著師父到黃石的這段時間,實實讓我有了不少長進,要是一直呆在白玉家裏,我最多也就做個像爹一樣的大儒了。恐怕我連大儒都做不了,更多的可能我隻有兩條出路,一是自己著書立說,創一己學派。二就是當一個憤世嫉俗的學究。創立學派太煩瑣了,而憤世嫉俗太辛苦了,兩樣都不適合我。現在儒家六藝,我雖不敢言精通,但至少也算通習了。其中最讓我感到高興的就是我的氣力越來越大。以前雖不至於當真就手無縛雞之力,我沒抓過雞,看它的體型大小猜的,但是也絕對及不上尋常農家子女。現在呢,這一年多的苦練後,我已經可以開一百五十步左右的弓了。“禮,樂”以前在家雖有涉獵,但是爹一向以為那個是雖要學習,但若是深究,便有玩物喪誌之嫌。現在我又把這兩樣揀了起來。“射”嘛,不說也知道是我現在進步最快的一樣。至於“禦”嘛,這是讓師父最為高興的一樣,他認為我的騎術已經有相當水準了。其實更主要的是,我已經知道隻要夾緊雙腿,第一馬不會馱著我跑不見,第二我不會從馬背上掉下來,是以我敢策馬疾馳了。我和師父還比賽了一次,當然是用的差不多的馬比的。我居然跑贏了師父!這個結果令師父很是意外,令我更感到意外,要麼是師父讓我,要麼就是因為師父比我重多了。因為這次比賽,師父還特地送我一匹馬。好馬!通體烏黑,而在四個馬蹄上麵一點是雪白的,踢雪烏騅!師父送我馬的時候,子煥的臉色比七天拉不出大便還難看。後來韓大哥告訴我,那匹馬本來是師父準備給子煥的。難怪他看我愈來愈不順眼。至於“書”這個方麵我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可以忽略這個的地步了,畢竟爹那幾年幾乎天天都讓我抄的書也不是白抄的。“數”嘛,為了計算自己的軍隊,編排陣型,或者是計算敵人的大概數量。師父在這上麵對我的要求也不少,好在我也沒讓師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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