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也回來了。”
“還有一日便是子煥婚事,不知到時譚伯子嗣可會來?”
“二公子說笑了,我一個下人,子嗣來與不來於少爺婚事又有何妨。”看來譚伯當真不滿這樁婚事,更加不滿子煥。
“譚伯說哪裏話來,我與譚伯雖沒有師徒之名,然多承譚伯教誨,早有師徒之實。即便子煥有所疏忽,正大婚之時,也當親送喜貼到此。”
別過譚伯,我往子媛閨房走去,雖然她的閨房我不便進去,但我和她成親在即,應該也不為越禮吧。其實我更想去見婉秋的,不過我若是真那麼做了,恐怕師父會不高興。自從白玉歸來,我封侯而子煥寸賞未得之後,師父與我已不若先前那般,多少也會有點不快。而這次見了師父這種感覺更明顯了,想來這段時間我不在渝州,說我壞話的人應該不少,三人成虎。看來即便我回到了黃石也不見得就絕對的安全,渝州一定要留下一個心腹之人在這裏看著。師父畢竟年歲大了,希望自己的子孫能承祖業。梁周兩家給我這招釜底抽薪果然妙,要是沒了師父的支持,我僅以一廣平之力能掀多大風浪。
遠遠就聽見子媛房裏傳出的說笑聲,看來婉秋也在她那裏,這下好了,看來她們相處得還不錯,我也不用兩頭跑了。聽聲音,她們正在做一些針紅女工。我示意門口的丫鬟別作聲,突然推門進去,大聲說道:
“想不到我今天會回來吧!”
“啊,小師……”子媛下意識地喊了出來,剛說道一半就反應過來說錯話了,紅著臉。
“姐姐怎麼還叫師叔啊,用不了多久就該改口叫夫君了。”婉秋打趣道。
子媛紅著臉去嗬婉秋癢去了,兩人笑作一團,把我涼在那裏沒人理。還沒成親就這樣不理我,要是成了親我還不成多餘的了。
“咳!咳!”我幹咳兩聲,示意這裏不止她們兩人。等到她們停了下來我再說道:“在做什麼呢?我要看看。”
“就是不給你看。”子媛還有點惱火剛才叫錯的事情,一邊說著一邊把東西往身後藏。又不是我的錯,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錯嘛。不過我已經看見了,紅色的,不會是在做嫁衣吧。
“等成親那天你不就看到了,急什麼。”婉秋說道。
“好啊婉秋,還說跟我共同進退,怎麼一見他就說了。”子媛又去嗬婉秋。
“好姐姐,我不是還沒說嘛。”婉一邊說一邊躲,又把我涼起來了。
“別忙著鬧,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說著我把子平給我的那幾支珠釵拿了出來。子媛一下從我手裏拿了兩支在看,婉秋站著沒動。“婉秋你不要麼?”
“讓姐姐先選,反正肯定會有我的,不用急。”婉秋笑道。子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說道:
“還是讓妹妹先選吧。”說著把珠釵放了下來,但眼裏還是戀戀不舍地在看著。
“姐姐喜歡還是讓姐姐先選吧。”婉秋說著看都沒看這些珠釵一眼,不喜歡?不可能吧。看來婉秋在我和叔父都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過得一直都很謹小慎微。
“還是妹妹先選。”
……再這麼讓下去,等到成親了也沒個完。
“你們都別讓了,我知道你們兩好,以後可別聯起來欺負我就好。就讓為夫的替你們挑吧。”我笑道。
“呸,現在就這麼說,也不知羞。”婉秋也笑道。
我把幾支釵分成兩份,故意把子媛挑中那兩支其中一支給了婉秋。子媛看著另外一支,有些不舍。婉秋把一支最不起眼的留了下來,然後把子媛先挑中的和另一支都給了子媛:“妹妹一向不會打扮,哪裏用得了許多,這兩支我就借花獻佛,送給姐姐罷。”兩人相互推辭一陣,子媛還是收下了。
“這樣就好嘛,分好了就戴給為夫的看看。”我說道。
婉秋很隨意地對著鏡子把珠釵插了上去。子媛還猶豫了一陣,究竟戴哪支。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這樣一戴果然好看多了,看來為夫的眼光不差。”我說笑道。
“就你嘴甜,姐姐別理他。”婉秋笑道。
從子媛那裏出來已經快用晚膳了,去找子平居然他也不在,據仆人說是去赴宴了。這渝州他才來第三次,想不到人麵比我還熟。一時之間隻覺得一年未歸,這渝州城竟然生疏了許多,竟有無處可去的感覺。往日裏還感覺不到,相處之下才發現,子媛性格類似其兄,也有些好強。若在以往也不算什麼,可惜現在她已經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了。委屈婉秋了。“齊大,非偶也”,古人誠,不餘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