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近來李子煥和周家的人往來得十分密切,尤其是那周良。周啟在城中往來走動也特別的勤,好多在渝的各城官吏都收了他家的禮。”
“這又如何?”現在我情緒十分低落,根本沒有以往的豪氣。
看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嶽父和子平露出些許驚愕的表情,嶽父溫暖道:
“正兒,何事如此?適才你師父對你說了什麼?”
“言辭之間,師父有將黃石之事托於子煥的打算,還要我協理政事。”
嶽父沉吟片刻說道:“此事你不要灰心,隻要政令一日未出我們都還有機會。正兒,依你看來,你師父要子煥繼承黃石的最大原因是什麼?是他以為你力有不逮?還是因為……”
“隻是因為他想祖業得保。”
“既然如此,那事尚有轉機。”
“如何轉機?疏不間親,何況現在各地城守,以支持周家的居多。論財我不如,論勢我不及也。難道要論力麼?”
嶽父隻是在安慰我罷了,他還沒說話,子平講道:“我有一計,可以緩之?”
我看著子平,沒說話,在我心裏,已經暗自決定要相機起兵了,隻要拉攏到了湯和,便無後顧之憂。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渝州。到時候我手握十餘萬大軍,又有黃石大半軍糧所出的廣平,周家隻是我待宰羔羊,到時候看看誰還敢講半個不字。隻是這樣一來,這不義罵名是背定了。嶽父驚喜問道:“計將安出。”
子平慢慢說道:“侯爺剛才已經說出來了,無論財勢,我們不及的隻是周家。而老將軍讓李子煥領黃石,為的隻是讓祖業得承。我們隻需要離間周家與老將軍即可。”
我的想法太偏激了,真那麼做了恐怕黃石人心不服。子平的話讓我頗有醍醐灌頂,柳暗花明之感。“你細細說來,該怎麼做。”
“李子煥已經娶周家之女,而兩方又過從甚密,周家又拉攏了不少的黃石官員。這些在我們看來都是不利之處。不過若是李老將軍是想祖業得承,那麼就不會允許周家坐大。我們隻需讓李老將軍心生周家有吞並黃石之意便可。先將李子煥與周家所為告訴老將軍,這點對老將軍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大事。然後再使人為周家人為李子煥請封,讓李子煥手握實權。這點在老將軍看來,也是有益無害。最後再讓李子煥從人或者是黃石官員為周家請封,最好是黃石官員,請老將軍讓周家或再領一地,或是在渝多駐人員領部分實權。大虞朝廷混亂多年,有萬人敵力之士何止千百。而老將軍能官至上將軍,坐領黃石五十萬雄兵,必非出自僥幸。官場權術之爭,老將軍怎會不知。有了這三步,老將軍必然疑心周家。擔心周家是否想假李子煥之事坐大,有利用李子煥並吞黃石之心。”陰險,卑鄙,下作,而且還險到極處,若是有一處與設想不一,那就是我在助周家坐大了。不過現在也隻能這麼辦了,事成當然好,即便事不成,也無所謂。反正也要用我來行那非常之事。
“子平你從何想得如此奸計?”嶽父有些不悅。
“此乃師父所教縱橫之術也……”子平解釋到,不過他並沒有說完。
“如此甚好,就照子平說的辦。”我大笑道。
“那由何人出麵,說動周家之人為李子煥進言,又讓何人說動黃石官員為周家進言?何人能行此事?”我都同意了,嶽父無奈說道。嶽父素有賢名,這種不光彩的手段他自然是不會主張的。
“嶽父說笑了,眼前就有最為合適之人,如何反倒忘卻?”我以手指子平笑道。
“子平在渝州,素來以貪財索賄聞名。若實在無人可派,子平願做這反間之人。”子平自嘲道。繼而又道:“若隻是如此,隻能削弱周家之勢,而侯爺並不能從中漁利。要利歸侯爺,侯爺還須結好李子煥!”
“向他示好!”我心中一百個不情願,倒並不是我拉不下這臉,而是不管我怎麼做,他都不會接受的,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正是。子平知道侯爺與那李子煥素有嫌隙,侯爺就便示好,那人也未必便知好歹。隻是侯爺,非常之時,還望侯爺能忍一時意氣。所謂示好於他,非是懼他求他,更非因他而起。而是做給老將軍看的。”原來如此,我隻要作個表示,讓師父知道便是。師父原本就知道我和子煥曆來便相處得不好,又有讓我協助子煥打理黃石之說,我要先表現出容人之量,以示謹尊師命之意。這樣才能取信於師父,那子平的離間計才能得到最大的效果。師父若是要打壓周家,現在他時日無多,隻怕是來不及了。那就隻能借後輩之後,留下人來震懾周家,不讓其獨大。而這樣一來,那個能震懾周家之人,必定是我。也隻有這樣,我才能在勢上與周家一較短長。
“那好,我這便帶媛君去看她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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