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老婆照樣扒在玩電腦。我哼著小調去廚房下做飯。平時高興時我會邊幹活邊哼小調。今天哼著小調,一則掩飾內心的緊張,二則,真他奶奶的太髙興了,窩了這麼久的鬱悶今兒終於報仇雪恨了。李立秋李立秋,外麵有人大聲地喊我。一聽聲音我就知道是牛牯子。牛牯子與我是老鄉,平時沒事會來我家閑聊。自從那次與他吵架之後,他再沒踏進我家門。今兒牛牯子不請自來。他來做什麼?該不是來與我一同分享種豬的寶馬車挨砸的開心事?我沒應聲。我沒應聲是表達老子對他的不歡迎。然牛牯子徑直走進廚房裏來。我擺出不怎麼友好的臉色。牛牯子怪模怪樣地盯著,盯得老子一身發毛。
行呀,李立秋。牛牯子說。
我不吭聲。我不吭聲表示老子不搭理他。
種豬的寶馬車是你砸的吧?
牛牯子這句話比手榴彈還厲害,簡直是重磅炸彈。
你胡說。我臉漲得比豬肝的顏色還深。
你別不承認,昨天夜裏我起來上廁所,從窗戶裏看到你鬼鬼祟祟。當時我以為你犯神經哩,今兒才知你是在砸了種豬的寶馬車。
牛牯子的話,比重磅炸彈還厲害,簡直是廣島上扔了原子彈。我徹底暈了。他奶奶的,老子怎麼沒想到宿舍樓上有眼睛呢。我癟了,我低聲說:你想怎麼樣?
敢砸種豬的寶馬車,說實話,我還是挺佩服你的。不過,有發財的機會我是不想放過。看在老鄉的麵子上,我不去舉報你。但懸賞的那個數,你必須給我。
老子的腦子急速地轉了起來。花錢消災,是眼下最好的選擇。可我上哪兒弄那五千塊錢呀。家裏的錢都由老婆撐控,我沒這個本事從老婆那兒要來五千塊錢。牛牯子你也太黑了,一開口就是五千塊錢。五十塊行不行,若五十塊行,老子就咬一下牙給他。別做夢了,牛牯子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別說五十塊,五百塊他都不會放過你。沒聽他一開口就是五千嗎?就是老子有本事且咬咬牙給他五千塊錢,一個把柄捏在他手裏,誰能保證他不常來敲詐勒索。不行,這事老子千萬不能認,認下了後患無窮。我說:
你想錢想瘋了,居然想來敲詐老鄉。
這麼說,你是不想給錢了。牛牯子說。
我憑什麼要給錢?
好、好、好!牛牯子冷笑了,扭頭就走了出去,把個憤怒的背影留給我,在跨出大門時又一回頭:你就別怪我不顧老鄉情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