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的講義是其所擬中國文化史綱中的第一篇,後經整理,便以同名著作出版,風行一時,成為其自視得意之作之一,備受學界所推重,而梁先生之講座對南開大學曆史學科發展的推動之功,自可想見。
梁啟超對南開的感情是深厚的,爾後他曾多次來校講學。1922年2月,在即將赴清華學校講演前夕,梁先生又親臨南開大學新學期開學式作演說,對於“青年元氣之培養”等問題,再三注意,開導周詳。他指出,從學校到社會是人生最危險時代,青年人對婚姻、職業諸方麵尤其需要謹慎;從而鼓勵南開學子“從物質、精神上加增培養元氣的資料”,“尋出一種高尚的嗜好、自己的人生觀,”養浩然正氣,以與惡社會中的壞性質、壞習慣作鬥爭。1923年7月,梁啟超應聘主講南開大學暑期學校。1924年春又講學南開,著有《清代學者整理舊學之總成績》一文。他不僅自己親自來校作學術指導,還曾邀請國外名學者羅素、杜裏舒、泰戈爾等以及國內學界名流張君勱、梁漱溟、蔣方震、張東蓀等來南開講學。這對於南開學術的發展是功不可沒的。
南開在嚴範孫、張伯苓諸先生篳路藍縷的努力創建下,由小學而中學而大學,知名於國內外,這引起梁啟超的高度重視和讚揚。他曾多次以南開為範例闡述對教育的意見,特別是在承辦中國公學時,常常引南開為先導;而且他對於南開的建設、發展也多所屬意,盡心擘畫。早在1921年,他親撰《為南開大學勸捐啟》,指出“大學教育之設施及擴充,為我國目前最急切之要求”,而普及大學教育,則不可不以私立為官立之助;私立大學有諸多優點。
1922年底至翌年,梁啟超閉門謝客,養病於天津,遂又有在南開創辦東方文化學院的設想。《南開周刊》第54期(1922年12月30日)刊發題為《東方文化研究成立之先聲》的消息,說:“自梁任公先生與學校方麵共議在本校大學部成立東方文化研究院後,一般有誌東方學術研究者,莫不引頸高呼,期此世界獨一之研究院早成立;而學校方麵半年來亦積極與任公先生籌劃一切,如募經常費,敦請當代大學者張君勱、蔣百裏諸先生來院講學等,不遺餘力。近複聞任公先生已訂於本月十五日由南京來津,專與學校計議此事。吾人甚望此番計議早見施行,裨東方文化得大放異彩於環球也。”後梁啟超即起草《為創辦文化學院事求助於國中同誌》一文,倡儀“設一講學機關,名曰文化學院。”並擬定:“院舍在天津南開大學新校址中。一切學課與南開保相當之聯絡關係。”後來雖因資金等諸多緣故,此舉遂擱置而未成,但梁先生的倡引之功及其對南開的鍾情,卻是足令我們常引以為念的。
1925年後,梁啟超就清華研究院任導師,而對南開關心依然。1927年10月間,罹病在身的梁啟超又為南開二十三周年紀念手書“弘毅”二字,並在《祝詞》中說:“本校二十三周年大慶,敬寫《論語》兩字,奉祝頻年。喪亂頻仍,全國教育破產,本校實巋然魯殿靈光。任重道遠,簿海屬望。願以此兩字,與多士共勉也。”殷殷深情,諄諄願意,盡在字裏行間。
1929年1月19日,梁啟超病歿於北京協和醫院,一代巨星殞落。可以說,南開的成長,和眾多學術大師的關愛、提攜是分不開的,梁啟超便是其中相當突出的一位代表。撫今追昔,寄思而往,前賢的鼓勵與囑托,將永遠是我們自強不息的動力之源。(範緒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