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月便過去了,舒笙不想留在雅兒村,卻又不想離的太遠,他總覺得,又經曆了一次生生死死,又見了一回幼時天地,那股對於家的眷戀就更深了。

幾人在隔壁的雯村裏買了一座小院,院裏養上了幾隻雞鴨,短暫的在這裏安了家落了戶。

村裏的學堂隻有一間,還是村民們合夥出的錢蓋起來的,先生也隻有一個,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人,年輕時候考中了秀才的,村人都叫他老秀才。

舒笙來這裏落戶的第三天,這老秀才便帶了一班的娃娃們來他門口拜會,尋思著能不能讓舒笙來給當先生。

隻因為舒笙來的第一天,便幫著村裏一個老大娘寫了封信,被這老秀才看見了。

老秀才眼睛都看直了,這年輕人字寫得不錯!

舒笙本就有意,便點頭應了。

尹行他們出來帶的錢財早就用的差不多了,鶴歸山那會兒又是買這又是買那的,這會兒買了這院落也花了不少錢。

幾人少有的捉襟見肘起來。

舒笙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

舒笙一忙起來,不免就冷落了尹行。

尹行高大的身軀蹲在院裏,手裏握了一把秕穀在喂雞,看的出來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自從這書呆進了學堂,便不允許他親近,也很少能占到什麼便宜。

教書,送孩子放學,做飯,看書。

這些事情把舒笙的時間擠的滿滿的,尹行就像成了一個擺設,抱怨不得也氣不得,久而久之,硬是給憋出了一心肺的火氣。

村邊田間小徑上,舒笙一手牽了小孩,一手抱著書卷背著夕陽往回走,遠遠兒的就看見院子邊上的籬笆上蹲著的人。

略無奈了一陣,把小孩送回去,叮囑好生練字,便回去站在籬笆邊上看尹行。

尹行賭氣一般偏過頭不看他,像個被搶了糖的孩子。

舒笙站著看了半響,看的兩人都快成了兩尊石雕,才噗一聲笑出來,伸長手臂去扯他的臉:“幹嘛苦著臉?”

尹行轉過頭去,就是不看他。

“……。”舒笙暗道還給你慣出脾氣來了不成?

想著臉一沉,轉身就進屋。

剛走沒兩步,就被一把抱住,尹行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嘟囔道:“冷落我也就算了,還給我甩臉色,書呆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啊?”

舒笙被他一摟就笑了,轉身在他臉上親了口,道:“乖啊,別鬧,今天吃肉。”

尹行跟在他後麵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屋裏,舒笙將書卷放下,轉身準備去做飯。

尹行是個沒下過廚的,而木辰和水牧兩人接到鬆月急報先回去了,就留下木青一個。

偏偏木青是尹行這班子侍衛中最小的一個,旁人都疼著他讓著他,沒讓他幹過這種活。

這下倒好,留了三個大老爺們,左看右看也隻有舒笙一個像個會做飯的。

不過嘛……舒笙隻會做麵!

當初剛遇見舒笙的時候,尹行就是吃的他做的青菜麵,雖然說手藝是不錯,但是擱誰連續吃一個月麵也是會瘋的!

眼見廚房的煙囪裏開始冒了柴煙,原本在外頭溜達的木青一個鷂子翻身就進了院兒裏,撒丫子往廚房躥,道:“先生,咱能不吃麵了嗎?”

舒笙挽袖子的手頓了頓,轉頭看著他眨眼,尹行在折著柴禾,也眨眼。

木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委屈道:“先生,咱能換別的吃嗎……。”

尹行也略有些期翼的看著舒笙。

舒笙左右看看,豁出去的一卷袖子:“成。”

尹行笑眯眯的幫他燒水,轉頭看木青:“尹城那邊什麼事兒?”

“哦,邊關出了點兒問題,可能要打仗。”木青道:“不過近日沒什麼大問題,那邊還有許瑞他們呢,皇上也沒急著找您回去。”

尹行一聽,微一皺眉,問道:“打仗?哪邊兒啊?”

上次打仗還是兩年前了,邊關一直挺安生,怎麼突然就打起仗來了?哪邊不要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木青道:“木辰傳來的信上說是白契那邊可能在鬧內訌,結果鬧到邊界上來了,之後他們那邊有幾個人丟了,剛好就丟在我們的邊境內,白契在跟於青城城主要人呢,那邊也蠻橫,一來二去,就扛了梁子。”

他撓了撓下巴,繼續道:“他們大概也知道您不在城裏,才這麼放肆吧,不過目前看來還沒把許將軍他們給惹毛,所以還沒打起來。”

實際上天青城正兒八經的城主還是尹行,敢在天青城鬧事兒,白契也算的蠻得力的。

舒笙下好米,邊洗菜邊道:“白契丟人隻是借口吧?誰家丟人丟別國去了還鬧的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