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_11(1 / 3)

8:00

一片混亂。

我是被經紀人硬生生從床上揪起來的,“快起來!穿上衣服下樓!”他隻說,然後就去其他房間叫別的人了。沒有cody拿衣服過來,我迷迷糊糊地穿著昨天的那套。

我不確定耳邊的嘈雜聲是不是我剛醒過來造成的耳鳴,總之我的頭疼死了。

揉著亂七八糟的頭發,我走出房間,第一眼看到的是張藝興一臉焦急的樣子,他二話不說,把一個背包扔給我,就匆匆下樓去了。

背包裏我的手機耳機護照錢簽證包什麼的。

怎麼回事?我想找個人問問,可四周一望,二樓已經完全空了。

我走下樓梯,嘈雜聲更大了。

人聲,是聽不懂的語言,車輪經過的聲音,相機拍照的快門聲,還有警笛聲。

一樓的窗戶和門全部關的緊緊的,並且都拉上了窗簾。昏暗中,所有人好像都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

我的眼睛很模糊,什麼都看不清。

吳亦凡在收拾東西,燦烈一臉呆滯地跟在後麵來回走。

伯賢、瑉碩和鍾仁在大聲地爭吵,但是我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

桃子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張藝興坐在旁邊,一下下地拍他的後背。

慶洙趴在窗子旁從窗簾縫向外麵看,不時地向鍾大說話。

經紀人一邊打電話,一遍在對俊綿吩著咐什麼。

整個樓層都亂哄哄的。

但是,少了一個人。吳世勳。

他是還沒醒還是徹夜不歸?不過不管怎樣,都說明他的目的達到了。

我不願意再繼續想他。

俊綿好像在點名,一個一個的大聲吼著成員名。被他吼到的人都小跑去他身邊,占成一橫排。像往常趕通告出門時一樣,呃,怎麼說呢,唯一不一樣的是,他以前都不這麼凶吧。

“鹿晗!”

我聽到我的名字,有點晃神的沒反應過來,俊綿更大聲地又叫了一次,我連忙舉手答到,乖乖去站隊。

點名的過程中,成員們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桃子還是捂著臉,肩一抖一抖的,連平時最鬧的燦烈和伯賢都一言不發,他們一個拉著吳亦凡的胳膊不放,一個背過身去不知道在幹嘛。鍾仁不再是沒睡醒的樣子,眼睛通紅地瞪著地麵。

怎麼了都這是?

點名完畢,沒有吳世勳。

我很奇怪,但很快就明白了。

看來連經紀人都默認了他的行為了啊。這個混蛋,本事真不小。

“好了,人齊了我們就準備走。”

“等一下都手拉著手,別被衝散了。”

“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看,跟著前麵的走就行了!”

俊綿婆媽地叮囑著。

這真是要趕通告去啊?

今天不是隻有我和吳亦凡,吳世勳,還有鍾仁的戲份嗎?

其他人做什麼去?

難道說我又失憶了?

問題一個個的往外冒,我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前麵的鍾仁一把拉住往前走。

大門被打開,一直處在昏暗中的眼睛適應不了這刺眼的陽光,我下意識地眯起眼。

不對,不隻是陽光。還有各種各樣的閃光燈。

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紅了?

在俄羅斯這樣的歐洲國家出個門都要受到這樣的關注?

人多得奇怪,而且,我感覺很多都不是粉絲,倒像是記者,不是普通的娛樂記者。

我一路埋著頭向前走,鍾仁緊緊地拉著我,手勁大得幾乎要把我的手腕握碎,我小小地掙紮幾下,完全無濟於事。

這下一定出印子了,黑鍾你給我等著請吃飯吧。

我惡狠狠地盯著他的腳後跟,心想著要不要踩上一腳。

終於上了車,我可以輕鬆地呼吸下了。

然而下一秒,我輕鬆的心情就蕩然無存。

開車的司機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韓國人,坐在我旁邊的也不隻是隊員和經紀人。看他們的裝束和這車的構造,我就是再腦殘也知道這是哪裏了。

但是,我們上警車幹嘛?

10:00

我坐在警局的審訊等候室,消化著剛剛得到的一個消息,一個聽著像玩笑,但已明顯被證實不是玩笑的消息。

吳世勳,死了。

今天淩晨被發現死在昨天我們一起吃晚餐的那家西餐廳旁邊的一家賓館客房裏。

謀殺,凶手不明。

發現他的人是吳亦凡,現在正在裏麵做筆錄。

騙人的吧,嗯?

誰去殺他啊,沒錢又沒權的,還是個外國人,小孩子一個,什麼都不懂得。

誰稀罕殺他啊。

騙人。

不會是公司閑得蛋疼造謠賺人氣吧?連警方都買通了啊。真牛。

嗯,今天上個頭版我們就火到全球了。

不愧是SM公司,真厲害,太棒了啊。嗬。

有東西滴到我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的手上。

燙燙的,涼涼的。

然後又是一滴,再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誰******殺了吳世勳?啊?!

整個房間都在回響著我的淒厲哭聲,我從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竟然能這麼大。

我不顧一切地哭著,哭著。

但不論淚水多麼洶湧,哭聲多麼震撼,都帶不走我心中的悲痛,和,恐懼。

是的,恐懼。

吳世勳的死訊,帶給我的不僅僅是悲傷。我感覺似乎我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地扯離,心中憑空多了一大片空曠的寂靜之嶺,這是種迷茫,是空虛。

它讓我不知所措,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懼。

從今天開始,一個叫做吳世勳的人,將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人生之中。

我的大腦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所占據,早已拒絕了思考。

哭,僅僅是本能而已。

就像嬰兒時期的本能。

手腕再一次被拉住,還是一樣緊得讓人窒息,痛得讓人尖叫。

鍾仁拉著我,大步走到衛生間,大開著水龍頭,粗魯地清洗著我哭的一塌糊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