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_10(1 / 3)

7:50

同一天,過了兩次,他可以輕蔑不屑地把我踩在腳下,也可以毫無理由地為我而死。

吳世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這個問題變得越來越難以回答。

“哥。”

他低著頭喝著咖啡,聲音被壓在杯子裏,小而悶。

“我們好久都沒有單獨在一起吃飯了呢。”

他仍然沒有抬頭,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好久?好像是真的呢。

大概是三年前?我們的關係就慢慢疏遠了。不是關係不好,隻是,在我們之間隔了一道薄得透明的屏障。在人前我們仍是那對黏膩的雙生,但私下裏卻真的沒有過真正的兩人獨處了。

與他無關,是我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拿開,是我不顧公司的安排,與他疏離。

我冠冕堂皇地說是為他好,但其實,隻是自私罷了。

我隻是個自私的膽小鬼,是個隻懂得逃跑的,膽小鬼。

“世勳呐。”

“嗯?”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睛像天空一樣澄澈,卻迷茫。

“如果樸燦烈死了,隻有你死才能換他的命,那你會不會去換?”

他深深地看著我,我讀不懂他的意思,但那眼神中沒有疑問,也沒有震驚。

“會。”

他的聲音不大。

“那如果是張藝興呢?”

“會。”

“吳亦凡?”

“會。”

“邊伯賢?”

“會。”

“金鍾仁呢?”

“……會。”

“那麼……我呢?”

四周的一切都安靜了,空氣好像凝固住一樣。我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答案,他卻賭氣一般地低著頭,拒絕與我對視。

良久,他才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不會。”

說罷,他喝下最後一口咖啡,起身,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將溫暖從我身上抽離,全身的經脈像被灌進了鉛,好疼,好疼。

我是懂他的,我懂得他的口是心非,這麼多年了,又怎麼會不懂呢?

胸腔裏,那顆躁動的心,此刻就像被鈍器一下又一下地擊打,不見血,卻痛得又沉,又悶。

吳世勳,你個混蛋。

11:30

我的經曆就像一場電影,說出去絕對不會有人信的。

誰會相信,我在經曆著第三個3月10日呢?

幸運環擁有的不可思議的魔力,讓我很難用我那些早就還給初高中老師,現在隻剩些皮毛的科學知識去解答。我甚至想,是不是該把它交給某某研究中心,說不定能為科技發展做做貢獻什麼的。

但若是真的把它交出去,我也就不能再繼續這樣的時光穿梭了。

那,吳世勳,就沒救了吧。

12個人你擁著我我推著你地進了包間,一個男人正背對著我們,跟經紀人比劃著什麼。看身形我以為是薑社長,但他轉過頭來時才發現不是,張藝興說,這是薑社長的助理,也是中國人。我們在包間門口排排站好,沒人敢去坐下,三三兩兩地一邊小聲嬉鬧,一邊用餘光關注著經紀人的動作。

過了一會,好像商量出來了雙方都認可的結果,經紀人開始給我們排座位。他最開始是拉著我坐到主位的旁邊,但這時那個助理在耳邊跟他小聲嘀咕了幾句,我就又被拉起來坐到了主位的對麵。我默然地被經紀人拉著來回走動,因為早就知道座位安排,所以根本就沒走心。我的位置確定下來,然後張藝興被拉著坐到我旁邊,吳亦凡本想跟著張藝興一起坐下,但經紀人卻把他叫到了酒桌的另一側。

世勳沉默著徑直走到我的另一邊,坐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擺弄起來。

經紀人遠遠地望了這邊一下,沒說什麼。

其他的人仍在後麵站了一排。

耳邊是樸燦烈突兀的低音,無非就是些什麼“最好跟克裏斯哥哥坐一起啊”,“克裏斯哥哥你要幫我喝酒啊”,“二白你別掐我”之類。

啊,順便說一下,“二白”是樸燦烈起給邊伯賢的外號,當然是中文發音。

從前幾年開始,中國不是都在流行“二貨”嘛,樸燦烈平時喜歡跟我們一起逛貼吧,雖然看不懂字,但可以看圖。就是這個過程,他發現自己的名字總是被粉絲們在前麵加上個“二”,起初是不以為然的,但後來,隨著“二”字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他開始好奇這個字到底什麼意思。

當樸燦烈拿著張用馬克筆寫了個大大的“二”字的白紙,瞪著大眼睛問吳亦凡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伯賢正好在場,作為主唱line跟著俊綿惡補了一段時間的中文,他僥幸正好認得這字。

“這不是二——嘛!”

“二”字說的那叫一個字正腔圓,音調都是標準得很。

伯賢挑釁的小眼神讓燦烈非常不爽。

“伯賢這個字說得最好,樸燦烈你今天是撞槍口上了。”

黃子韜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

“不就是‘呃’嘛!”

燦烈很用心地在發音,但很可惜,他的嘴巴舌頭有點不聽使喚。

“是二——二——”

伯賢一口一個“二”的叫得更歡脫。

“你厲害行吧?就你會‘二’行吧?!”

樸燦烈氣得齜牙咧嘴的。

“對呀就我會‘二’!我就會‘二’你不服?”

“二——二——二——”

後麵發生了什麼記不清了,反正我是被他們兩位這“二”來“二”去的爭執笑暈了。接下來幾天兩人一見麵就不對付,話題總會扯到“二”這個字上。

剛出道的時候,中國的粉絲都喜歡叫伯賢“白賢”,可在做練習生的時候,我就曾跟他說起過“白”在漢語中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白癡”那個,他一直記著,所以不大喜歡“白賢”這個稱呼,曾經試著在各種節目中申明自己叫做“伯賢”,但好像根本沒什麼用處。粉絲們還是“白賢”“白白”照叫不誤的。

再後來,機緣巧合,當樸燦烈知道“二”跟“白”從某個層麵上來說是同義詞時,就很自然的想起了伯賢當初拿“二”字發音來奚落他的仇,所以,“二白”這個外號就這麼叫起來了。

拜此所賜,樸燦烈的“二”字說的好得能當個人技了。嗯,其實不止樸燦烈,全隊的成員都順帶著很好地掌握了中文的一到十的念法,就連韓語都說不好的吳世勳,也能象征性地來上一句“尼,阿,散,四,喔,鹿,氣,怕,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