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胡雪岩從他的錢莊出來,此時天色已晚,他乘著轎子往家裏趕。忽然,“救命,救命”的呼叫聲由遠而近,隻見一個女子衝著胡雪岩的轎子迎麵而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名手提酒壺的青年男子。這女子一見轎子情急之下抓住花轎不肯鬆手,大聲呼救。青年男子滿臉通紅,眼睛也紅了,他偏偏倒倒,口中狂叫:“小娘子,陪我喝――喝――”這酒鬼邊說邊拉,哪知未抓穩,被這女子一帶,踉踉蹌蹌倒在地,爬起來又撲向這女子,醉鬼調戲良家婦女,胡雪岩見此情景,憐香惜玉的天性油然而生,衝著酒鬼厲聲喝道:“還不快滾,轎夫給我揍。”話音一落,兩名轎夫將醉鬼掀翻在地,那醉鬼竟躺在了地上呼呼而睡。
胡雪岩再看這女子眉清目秀,一對柳眉像精心裝飾過的,奇怪的是卻隻佩戴一隻耳環。這打扮超凡脫俗。如今這女子被嚇得瑟瑟發抖,泣不成聲,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病中西施。這不由得使胡雪岩想到了英雄救美人的故事,沒想到戲上的事卻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關心地問:“敢問姑娘尊姓?因何受人追趕?”這女子見問,擦幹眼淚,柔聲說道:“多謝老爺相救,我乃興盛典管總李春之妻柳青青。”胡雪岩一聽,興奮地叫起來:“啊,子昂家室,失敬,我叫胡雪岩。”子昂是李春的字,被胡雪岩叫得非常親切。柳青青睜大雙眼,打量了胡雪岩一遍,然後羞澀地低頭致謝:“原來是胡老爺,多謝,多謝。”語音甜美婉轉,不勝嬌羞。說完深深地鞠躬,回眸一笑,告辭而去。見她孤零零前往,胡雪岩坐轎追了上去,“柳夫人,我叫差役送你回家。”說著雙目直視柳青青,柳青青嫣然一笑,略作謙讓不肯入轎,胡雪岩不由分說推柳氏入轎,相反柳氏卻伸手拉胡雪岩入轎,胡雪岩心裏一驚,這柳氏的素手柔滑細膩,忍不住順理成章撫摸了一下,見柳氏隻是微笑,無反對之意,心裏也就安然了。胡雪岩跟在轎旁與柳青青邊走邊聊,不時將柳青青逗得哈哈大笑,銀鈴般的笑聲激蕩人心,但不知容貌如何,隔簾不見總是遺憾。胡雪岩尋思著如何勾引這柳氏。柳氏也談吐隨和,聲音像徐徐春風蕩漾著胡雪岩的心扉。通過交談,柳氏告訴胡雪岩,今天她上靈隱寺還願,法事做得遲,所以回家晚了撞見酒鬼,幸好有胡老爺相救。胡雪岩聽後問道:“李春怎麼沒來接你?”“哼,他去了江寧還要幾日才能回來。”柳青青說。胡雪岩心裏想道,原想盡快找李春去通知各當鋪管總調換,再查庫盤點,看來此事隻好等他回來再說。見胡雪岩不語,柳青青說:“胡老爺相救之恩無以為報,等李春回家一定請他重謝。”胡雪岩嘻嘻一笑,“小事何足掛齒,倒是有緣與夫人相識。”兩人談得甚是投緣,不知不覺就到了李春府。
胡雪岩急忙掀開布簾伸手去拉柳青青下轎,哪知自己的手卻被柳青青拉住了。他輕輕地將手抽回,柳青青若無其事從轎中走了出來,一股女人特有的芳香直往胡雪岩的鼻孔鑽。柳氏向胡雪岩眨眨眼睛,抿嘴一笑,含情脈脈地說:“多謝老爺,煩請老爺進屋喝杯茶,以示小妾感恩之意。”胡雪岩聽了心裏像打翻的五味瓶,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須臾,他將心一橫,說:“天色還早,坐會兒再走。”
李春府第建造得豪華宏偉,富麗堂皇,大門左側是一個回廊,通向花園,透過院門可見假山亭台,及些許花草樹木。大門右側是一排青磚玻璃窗瓦房,飛簷龍頭氣勢雄偉。一色的紅木花窗,顯得高雅華貴。胡雪岩走進二樓客廳。柳青青說道:“請稍坐片刻,我去沏茶。”柳青青走後,胡雪岩忍不住將客廳打量一番,這客廳窗明幾淨,掛上一層呢子窗簾。客廳正中一張圓形飯桌,周圍是高背沙發。客廳兩側分別開有一個耳門,想來是主人家的臥室。“蹬蹬蹬”柳青青滿麵春風走上樓來,她說:“夫君不在家,我陪老爺吃飯?”於是坐在胡雪岩身旁。胡雪岩欲站起來,被柳氏按了下去,柳氏說道:“我已打發轎子回去了。吃了飯我叫人送你回家。”胡雪岩又規矩地坐了下來,他想既來之則安之。
一會兒後,飯菜端上桌子。胡雪岩一看,嗬,滿滿一桌,有人參燕窩湯、珍珠蝦仁、雪裏紅等名菜,都是胡雪岩平常十分喜歡吃的美味佳肴。柳青青拿起一瓶法國白蘭地替胡雪岩斟了滿滿一大杯,然後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法國香檳。她說:“這香檳不是時下吃的,但為了感謝老爺,也隻好破例。”說罷一飲而盡。胡雪岩見狀也毫不遲疑端起酒杯飲完一滿杯烈性酒。柳青青又夾起一塊珍珠蝦仁伸向胡雪岩,一雙秀眼水靈靈地凝視著胡雪岩,輕啟皓齒:“這珍珠蝦仁敬老爺搭救之恩。”話未完象牙筷已進了他的嘴裏。其味清爽直達肺腑,胡雪岩細嚼慢品之後,柳青青又斟滿第二杯,“這杯酒替夫李春感謝你對他的信任和栽培。”胡雪岩二話不說,脖子一仰,咕咚一聲,酒杯空了,一副豪爽灑脫的樣子,雙目凝神而視。柳青青將“雪裏紅”放進胡雪岩張開的嘴裏,胡雪岩品味過後,第三杯酒已經斟滿了,“這第三杯酒……”柳青青話未說完,深情地望了胡雪岩一眼,繼續說道:“祝老爺財源滾滾,洪福齊天。”胡雪岩心花怒放,三杯酒下肚更是春風得意,眯著眼張開嘴等待第三箸,哪知柳青青隻是看著他不言語,一雙眼睛火辣辣的注視著他,這樣的眼睛分明充滿著渴求,充滿著企盼。胡雪岩本是風月場中的老手,見此情景,立即舀起一勺人參燕窩湯送向柳青青,柳青青見胡雪岩顫威威地移了下板凳,不想,卻與調羹碰個正著,燕窩全都灑在柳青青胸前的衣襟上。胡雪岩立即掏出手帕去擦,胡雪岩輕輕地擦著柳青青胸前的衣襟,他將手帕在高聳的乳峰上來回摩擦,心搖神馳,柳青青就勢將手拉進自己的衣襟裏,“這兒都浸濕了,也擦幹吧!”……柳青青滿臉紅潤,嫵媚無比。四目相對都被對方吸引住了。柳青青起身將門關上,然後倒進胡雪岩的懷裏,任胡雪岩百般撫摸。柳青青說道:“我有些困了,扶我進屋吧。”
胡雪岩把柳青青扶進她的臥室,隨後將房門關上。
一會兒後,兩人如膠似膝,無話不談。胡雪岩把自己調換典行管總的計劃透露給柳青青。柳青青聽後嚶嚶哭泣,十分傷心。胡雪岩忙問什麼原故?柳青青隻顧抽泣並不言語,胡雪岩再三安慰,他說:“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李春是不會覺察我們的。”柳青青噎著淚水,幽幽細語:“你是要把李春遠調出杭州麼?”胡雪岩“嗯”了一聲,沒有否認,柳青青繼續說道:“我是李春的老婆,他調往什麼地方,我豈有不跟去之理,我們還有機會同床共枕麼?”說著淚水像不斷線的秋水流個不停,淚水淌在胡雪岩的胸口,其態讓人心碎欲絕。胡雪岩說:“那不調動李春我們就可以呆在一塊。”柳青青脫口而出:“對!這樣既可以保持我們的關係,又可以更大地發展你的事業。”胡雪岩有些迷惑的盯著柳青青,柳青青眨眨媚眼,又說道:“他們各位管總都已在當地根深蒂固,生意興隆。一旦到另一個陌生地方,天時、地利、人和都沒有,能夠圖謀發展麼?”胡雪岩聽後點頭稱讚。柳青青破涕為笑在胡雪岩臉上留下一個朱紅唇印,羞澀地微閉雙目,等待著胡雪岩的愛撫。
胡雪岩回到家裏,回味著柳青青的韻味――其樂無窮,為了柳青青,他取消了典行管總調換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