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隆恩。”康熙帝宣完後,魏裔介與李之芳紛紛叩頭致謝。
眾臣紛紛私議:“皇上把魏裔介由吏部調至禮部,這充分表明了皇上對魏裔介的態度,看來魏裔介將失去康熙帝之寵信。”
有的說:“這是皇上的把戲,實際上還是在親近著魏裔介,隻是以此法來處理來掩人耳目,換湯不換藥罷了……”
魏裔介回到家中,夫人見其臉色略顯不悅,便問:“老爺,何事之憂?”
“夫人,我如今橫遭李之芳等無端彈劾,還有諸多臣子也不願意看到我在朝堂上再講真話,他們都反對我,弄得皇上對我也起了疑心。今有旨調我由吏部尚書轉為禮部尚書。看來皇上聽信了奸邪讒言,有意疏遠臣下了。夫人,本夫越來越覺得仕途險惡啊!”魏裔介語氣沉重地對夫人言道。
“看來皇上還是念及與老爺的故情,並不忍心辭去老爺,給老爺來了個原銜調動。老爺對此,意欲如何?”王夫人若有所思,十分關切地對魏裔介道。
“是啊,夫人言之有理,讓本夫再侍俸皇上一段時間依情再定吧。”魏裔介說完,突然打了個激靈。“夫人本夫今日怎麼覺得有些冷呢?”
“老爺忙得把時日都忘了,今日數九呢,能不冷嗎?”
“哎呀,夫人要不說,本夫還真不知今日數九。”魏裔介邊說邊掩了掩屋門道。
曆時三個來月的寒冬一恍即過。
轉眼間到了康熙十年(公元一六七一年)的正月,魏裔介時年五十六歲。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皇宮舉辦朝賀大典。一大早,群臣一一入殿祝賀康熙帝元宵節吉祥。魏裔介與其它大臣一樣向康熙帝獻上了祝福,之後他又對康熙帝言道:“皇上,臣近日身體一直欠佳,前幾日臣向您所呈的辭呈,不知皇上是否禦覽,可否準臣之奏?”
“魏愛卿,朕已閱過,不過朕覺得魏愛卿年紀不老,身體尚健,僅一點小恙即萌辭官之念,恐有所不妥吧。”康熙帝對魏裔介挽留道。
“皇上,自古至今為官豈有定期?像昔日唐朝的李日知為刑部尚書時,年僅四十餘歲,家母過世,便乞辭終生守孝。明朝的大員章楓山四十一歲便乞致仕,以讓後賢。古人之舉,千古留名。今臣病情加重,怎能久養私寓,不理朝政?自古以來宰相一職就關係到國家的利害,朝廷得到有能力的人,則國家就治理得好,得不到有能力的人,則國家會陷於混亂。為此,臣哪裏敢因病耽誤朝事,竊據高位而白吃俸祿,阻礙賢才的晉升之路?”魏裔介肯辭道。
“魏愛卿,既然如此,朕就準你回原籍柏鄉縣調理,待痊愈之後,朕再起用。你可別把朕給忘了啊,朕在這裏期待著愛卿回朝,輔佐朕處理政務。”
“臣深謝皇上。”魏裔介叩頭謝恩。
就這樣君臣告辭了。魏裔介一路望著那高大的宮牆,巍峨的殿宇,熟識的一草一木,緩步出宮。步出午門外的魏裔介又回首望了望這莊嚴肅穆的深宮大院。
回到寓所,魏裔介便把辭官之事告知夫人。王夫人也為魏裔介辭官換得一身輕鬆而感到非常舒心。但魏裔介還是顯些愧疚地對夫人言道:“皇上允許本夫回原籍調養了,原籍的生活條件肯定比不上京城,夫人願與本夫一同回鄉嗎?”
“奴婢生是老爺的人,死作老爺的鬼,願緊隨老爺,永在一起。”王夫人動情地言道。
魏裔介再次緊緊地抓住夫人的手,很大一會兒才說出話來:“那我們不日即行。”
“喂!小寶,老爺我將與你大奶奶一同回鄉養疾,這所宅院就由你夫妻倆幫老夫看護。你年紀也大了,就在這裏安心過日子吧!如果哪一天皇上詔臣,老爺我還會回來的。”
“不,老爺,奴才願與老爺一同回鄉侍候您。”小寶道。
“應聽老夫的,小寶!這事就這麼定了。別的家檔我就不往回帶了,你幫我把那些書籍裝幾個箱子足矣。”魏裔介吩咐道。
這一日,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一大早,魏裔介與夫人及次子魏嘉孚,還有在繈褓中的三子魏荔彤,一起用過早餐,便欲告別京城,踏上返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