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2 / 3)

“李愛卿所言,是何道理?”康熙不禁追問。

“皇上,魏裔介在朝時,先帝順治爺因朝政之事曾兩次削其爵位,這充分說明魏裔介在朝時對我大清朝有違逆之舉。為尊重先帝之意不應為魏裔介加封諡號。”李之芳躬身言道。

“皇上,依下臣之見,魏裔介自入朝以來就一心為著大清基業著想。他一直在幫著皇上建典立製,使大清國能夠穩步發展。他為國心切,以所以建言頗多,建言多了不免就會有所失誤,所以那兩次因其建言失誤而被皇上削爵,實屬正常。這總不能以此為由,而奪其諡號吧?再者魏裔介之舉,與那些整天無所事事,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對勤賢之臣說三道四、指手畫腳或遇權貴便阿諛逢迎之庸臣惡臣相比,要好的多吧?所以下臣認為,那兩次被先帝削爵之事不應成為奪去魏公裔介大人的諡號之由!這反而說明了一心為國的勤賢之臣魏公的與眾不同之處。所以臣下認為應及時給於魏公裔介應得的諡號。”徐乾學站定鐵姿,朗聲言道。

為給魏裔介追授諡號一事在朝堂上爭論不休,一時有些僵持。

滿大臣明珠陰森著臉走出來,低頭對著康熙帝施禮言道:“皇上,據卑職所知,魏裔介在朝時,處事強硬,為人強悍,實好生事,且在本朝供事時還有私升家人之過,根本就不把眾朝臣放在眼裏,處事常常依已唯行,傷及朝臣的感情利益。更有甚者他處事不顧及皇上的尊嚴,常常先斬後奏,讓先帝因其之舉時常大傷龍顏。就此臣下認為,不應為其追加諡號!”

明珠這位新上任的滿大臣之言實屬是仗著如今自己作為滿臣之首,皇上的重臣,在有意地附合著多年來一直在橫加指責魏裔介並與魏裔介有敵對情緒的漢臣李之芳所言。因為明珠這位狡臣實在不願意看到如今的康熙帝因給魏裔介追加諡號,而會重新再樹立起已故魏裔介在朝中的形象,樹立起這位在朝曾經紅極一時,權傾一時的漢臣的形象,害怕康熙帝及部分臣子因此而再循規蹈矩,再次親近起漢臣,而以此疏遠滿臣。害怕在當朝又冒出第二個“魏裔介”來,害怕滿臣因此失權,所以明珠才這麼違心地反對著。

聽到此,這時站在一旁的漢大臣,魏裔介的弟子李光地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壓住眾口向皇上進言道:“皇上,已故魏公裔介,天生耿醇,學識淵博,心係民生,克勤克儉,為大清國操勞一生,在朝總是站在大清國黎民百姓的角度,處事無所避忌,從不計較個人得失。就是這樣一位百年不遇的賢臣,如果得不到皇上應給的諡號,這會使其在九泉之下鬱鬱而不得誌的,會使其家人及大清國的各階層民眾會因此而對國朝有所怨言。據臣察看魏公裔介,他是繼宋代歐陽修之後唯一的先為諫臣,後升宰相,且曆職長久而有所作為之臣,堪稱史界良臣楷模。皇上就這麼一位賢臣難道就不應該及時給於其諡號來以此告慰其靈魂,安慰後人嗎?”李光地看著康熙帝,態度和善卻言語激昂有力。

康熙帝隨即陷入沉思。可底下的臣子們亂開了,有的直言應馬上給魏裔介封贈諡號;有的則以各種理由來阻止皇上給魏裔介封贈諡號。這些阻止的臣子大多是先前因魏裔介在朝處政時傷及過他們的切身利益,所以百般阻擾。朝堂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辯起來,辯聲此起彼伏,一浪蓋過一浪,個個爭得麵紅耳赤,康熙帝見此情景,有些為難,遂擺手言道:“關於給魏裔介封贈諡號一事,暫且放一放,它日再議!”

魏裔介這位堪稱“天下文官祖,三代帝王師”的名臣良賢,終沒有得到康熙帝應給予的皇封諡號。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了。一日深夜,朝中大臣李光地正在睡夢中,突然被一場惡夢所驚醒。他醒來後心慌不止,氣喘噓噓,夫人不禁為他輕輕拍打胸口,擦拭額頭汗珠。李光地心有餘悸地對夫人回憶起剛才的夢境:

一日上朝路上,我恰遇恩師魏裔介站在路邊一動不動,隻是用一雙慧眼在注視著我,看得我好不自在。我便想放慢腳步去叫恩師,可其他朝臣都步履匆匆地入殿了,唯獨我與先師落在了後麵,上朝時刻既到可先師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看就要遲到挨罰了,我便向先師使眼色以示快快上朝,可先師似乎不解學生之意。一時把我急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箭步來到了恩師身旁和悅地告訴恩師,快點入殿吧,否則就要遲到了。可先師好像絲毫聽不懂我的言語還是站在那裏看著我,一動不動。當時急得我無耐地給恩師跪下,大聲衝他喊到快請恩師上朝!可恩師還是一如常態一語未發,一動不動。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得罪恩師了嗎?聯想到此,我一時在恩師麵前表現出心虛、內疚、膽怯,心怦怦直跳,都快跳出來了。情急之下我猛然被惡夢驚醒,醒後才知是一場夢。

先師已離世三年,可轉念一想,今日正是先師的祭日。

“噢……對,今日即是先師祭日,莫非是先師托夢於我。”李光地神情恍惚,自言自語。夫人拿來一塊手帕,不住地擦拭著李光地額頭上的汗珠。

“對,絕對是恩師托夢與我。”李光地似周公解夢般,堅定自己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