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陰曆三月三午夜血洗金家滿門。金善之的獨子金玉陵,因被丫鬟玲瓏偷抱到老家躲藏,幸免於難。苦尋無果的寨主何起隻好作罷,將金家滿門扔到亂葬崗,從此,金府改為何園,萬傾富貴與全寨兄弟共享。十八年後,一直以女裝示人的金玉陵在湖邊浣紗,被打馬而過遊賞春景的翩翩少年何玉瞧見一眼鍾情,於是,強搶到何園欲拜堂成親。”
朱梓言睜大眼睛,吃驚地說:“這何玉怎麼可以這樣蠻橫無禮,連男女都分不清,該不會是個斷袖吧。”
南陵遊側過身,望去朱梓言,彎唇,暖暖一笑,打趣地說:“你怎麼不覺得,或許是金玉陵太過美貌令何玉動了真情,他想娶他為妻。”
朱梓言一臉鄙夷地撇了撇嘴,望了眼玲瓏湖上閃閃爍爍的螢火蟲,擔憂地問:“那洞房花燭,何玉拆穿金玉陵的身份,是惱羞成怒,還是被掰彎了?”
南陵遊惆悵地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說:“金玉陵被綁手綁腳按著拜堂的同時,何莫正在偏廳對玲瓏施已酷刑逼問金玉陵的下落,但隻回不知道的玲瓏,最終,被削為人彘丟進墨水河中。當洞房花燭夜,金玉陵被拆穿男兒身,何玉即驚又怒,於是,十二道鋼鞭將他打得奄奄一息。何莫趕來,瞧著地上血肉模糊卻與金善之有幾分相似的金玉陵,不由驚恐不已。但拶刑夾斷他的十指卻未吭一聲,被何莫舉起扔入廢井時,金玉陵卻陡然冷笑,含恨地說,血債血償,寸草不留。”
朱梓言不甚唏噓地歎了口氣,說:“沒想到,散金橋上口口相傳的唯美故事是後人改編,何玉不是高頭大馬上的年輕將軍,金玉陵不是小家碧玉的美貌小姐,他倆不是因為塞北征戰分離數載,最終,他鄉相遇回到故裏白頭偕老。這河居然不是因妖龍作祟,將軍手執玲瓏劍與之勇鬥一天一夜,最終,用上古名劍玲瓏鎮住妖龍於河底而改為玲瓏河。”
南陵遊左腿微微彎起,左手搭在膝蓋上,淡笑著說:“我竟不知言言這一世這般愛聽話本子,尤其相信些捕風捉影的愛情段子,這與前世的你倒有幾分不同。”
朱梓言輕輕一哼,懶懶地說:“我不是你的上官言,你不要言言的喊我,聽的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說到這,望去南陵風,不解地問:“你與我說這一大段兩百年前慘絕人寰的舊事與那位小姐姐,半夜跑到散金橋上有什麼關係?”
此時,竹影杳杳,風聲悠悠。
遠處一陣清悅的古琴聲忽然飄近,仿佛重巒疊嶂的群山間漂泊的雲煙,空靈而幽靜。
南陵遊淡若清風地說:“因為,枉死後的金玉陵心中仇恨萬千,並不甘心就此輪回轉世。於是,躲過無常殿中鬼差的拘捕,跋山涉水地尋到雲霧山下的亂葬山,以三百年賣身為奴的條件,請得閉關三月的男狐秀郎為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