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神話與現實(3)(1 / 2)

他聯想到希臘英雄培修斯是件頗奇妙的事,不過意義重大,因為這透露出明顯的錯誤。他認為培修斯是殺死人身牛頭怪物和從克利特島的迷宮拯救亞拉蒂的英雄。當他把那名字寫下來給我看時,他發現自己弄錯了,那是德修斯而非培修斯——這錯誤突然變得有意義起來,因為他注意到這兩者都是共同的。他們倆都要征服潛意識惡魔似的巨大力量的恐懼,而且要從這些力量中釋放一個獨身而年輕的女性人物。

培修斯斬掉蛇發女妖瑪蒂莎的頭,她可怕的樣貌和蛇發卷,令所有目睹的人都變為石頭。他後來又征服了保護依索比亞公主的巨龍。德修斯代表年輕的雅典精神,他要勇敢地麵對克利特島迷宮的人身牛頭怪物,這怪物或許象征實行女家長製的克利特島的衰微。克服這危險後,德修斯救出亞拉蒂——一個身陷困境的女郎。

這次拯救象征陰性特質意象從母親意象的貪婪麵解放出來。在沒有完成這步驟之前,男人就無法達到他第一次和女人產生關係的能力。這男人沒有適當地區別陰性特質和母親的事實,這在別的夢中得到證明,他遇到一條龍——這是他對他母親“極度”依戀的象征意象。這條龍追擊他,因為他沒有武器,所以陷入苦戰中。

不過,意味深長地是,他太太在夢中出現,她的出現多少令那條龍變小,而且沒那麼可怕。這夢中的改變表示那做夢者的婚姻終於使他克服了對自己母親的依戀。換句話說,他要找尋方法,從附屬於母子關係的心靈力量解放出來,以和女人建立一個較成熟的關係——這對整個社會也一樣。英雄和龍大戰,象征地表示這“成人”的過程。

但那英雄的職責有個超乎生物學和夫婦間適應的目標。他的職責是解放陰性特質,因為心靈內在成分需要真正有創意的建設。在這個人的例子中,我們要猜測這結果的可能性,因為它不是在印度旅行的夢中直接描述出來,但他肯定會確認我的假設——他在山上旅行,看到他的目標是個平靜的海港鎮表明他發現確實的陰性特質作用。

那人通過與可信的英雄原型接觸,為自己贏得這次安心的承諾,而且找到一個對團體新的共同而相關的認識。那種變得年輕的感覺自然隨之而來。他曾依靠代表英雄原型的內在力量資源弄明和發展被那女人象征化的部分。此外,他通過自我的英雄行為,從他母親那裏解放出來。

在現代的夢中,這些和許多其他的英雄神話例子表示:自我像英雄一樣,總是文化的支撐者,而並非純然的自我中心的宣傳者。在他指導錯誤和無目的的方式中,即使“惡作劇妖精”在未開化的眼光中,也是個對宇宙有貢獻的人。一如在拿佛和神話中的葛雅,他把星星投擲到天空,作為創造的動作,而且發明死是必然的意外事故。在神話的緊急關頭中,他帶領眾人穿過空心的蘆葦,從這個世界逃到另一個世界,在那裏,他們安全地避過洪水的威脅。

我們對始於幼稚的、潛意識的,或動物水準的創造進化形式,有個相關的答案。在真實的文化英雄中,自我易於產生有效的意識行動。在同樣的式樣下,幼兒或青春期自我本身從雙親期望的壓迫中解放出來,逐漸成為—個個體。因為這部分產生意識,英雄和龍的大戰也許要一戰再戰,為無數人類的職責解放能力,在混亂中形成一個文化模式。

當這件事成功後,我們看到整個英雄意象浮現一種自我的力量,不再需要征服怪物和巨人。它已達到能把這些深厚的力量人格化的地步。那“女性元素”不再在夢中以新的姿態出現,而是以女人的姿態出現,同樣地,人格的陰邪麵呈現較小的脅迫形式。

這個重要的觀點,可以在一個年近五十歲的男人的夢中得到證明。他一生都為周期性的憂慮和害怕失敗所苦。不過他實際的成就——他的職業和個人關係——都在水準之上。在夢中,他九歲大的兒子以一個年約十八或十九歲的年輕人出現,而且身穿中世紀武士的閃亮盔甲。有人要那年輕人與一群穿著黑衣的人打鬥。他起先似乎準備動手,但是不久他突然脫下頭盔,和那群人的領袖微笑——很明顯,他們不會大打出手,反而會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