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神話與現實(4)(1 / 2)

當然,創始的事件並不局限於年輕人的心理。每個貫徹個體生命的新發展階段,都伴隨著要求“自己”和要求自我之間的反複原始衝突。其實,這衝突大多在成熟期到中年期——這段過渡期間表現得最為強烈。而在中年期到老年期這過段渡期間,則會再產生肯定自我和整個心靈之間區別的要求,英雄接到他最後的召喚,以行動防衛“自我意識”,以反抗接近死亡的分裂生活。

在這些危險的時期中,創始原型強烈地提供了一個有意義的過渡期:這一過渡期中的青春期強烈的宗教祭儀更有精神上的價值,而且能滿足精神的要求。創始原型模式在這宗教意義上被糾纏在所有教會的祭儀組織裏,在誕生、結婚或死亡之中,需要一種特別的崇拜態度。

我們研究英雄神話,和研究創始一樣,必須在現代人,尤其是那些從事分析的人的主觀經驗內找尋例子。如果在某個病患的潛意識裏出現,也不足為奇。

在年輕人中最普遍的主題大概是痛苦的經驗,或力量的考驗,這說不定與提到的顯示英雄神話的現代夢境同一,諸如那甘受氣候和毆打折磨的水手,或在沒有雨帽的情況下徒步在印度旅行的那個人。我們同樣看出這肉體受苦的主題,在我討論的第一個夢中,有個合理的目的——那瀟灑的年輕人變成祭壇上的人類犧牲品。這犧牲品像創始,但目的曖昧,它似乎完成英雄周期,開拓一個新的主題。

英雄神話和原始祭儀有個明顯的區別。典型的英雄人物耗盡心力,以完成他們野心的目標。簡單來說,他們變得成功,即使事後因他們的“過分驕傲”而被處罰或被殺。和這相比,為了創始的初學者被要求放棄有意的野心和所有欲念,以屈服於痛苦的經驗,他們必須在沒有成功的希望下自願經曆這個考驗。其實,他們必須準備去死,雖然他的痛苦表現溫和或苦惱,但目的永遠是有一個:即從創造象征的死亡情緒中,也許可能產生象征的再生情緒。

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夢到自己爬上山頂,那裏有個祭壇,在祭壇旁邊有個石棺,上麵豎著一個他的雕像,然後有個蒙麵的牧師走過來,他拿著根手杖,杖上的光環發出熾熱的光。令他驚訝的是,他發現自己已死掉,因此他沒有成就感,隻感到損害和恐懼。但當沐浴著陽光溫暖的光線時,一陣力量和返老還童的感覺襲上他心頭。

這個夢簡明地表示我們必須在創始和英雄神話間做一個區別。爬山的行動似乎暗示力量的考驗:這是在青春期發展的英雄階段中完成自我意識的意誌。很明顯,那病人認為他接近治療就像接近其他成年時期的考驗一樣——他已以我們社會中年輕人特有的競爭態度去接近。但祭壇的景象卻修正了這錯誤的假設,表示他的職責是去屈服於一個比他本人更有力量的人。他必須了解自己已死亡,並且埋葬在一個象征的形象(石棺)中,這令人想起原型的母親是所有生命的原始容器。唯有這種屈服的行動,才能經曆再生。一次有鼓舞性的祭儀使他再度恢複生命。

到此,我們也許會再次與英雄周期混淆——“雙胞胎”周期,“太陽之子”。但在這個例子中,我們沒有看出那初學者會做得過火而失敗,他反而要借著經驗去劃分他從年輕到成熟過程的死與再生的祭儀,來學習謙遜。

根據他的年紀,應該早已完成這轉變,但有個遏止發展的延長期曾製止他。這延遲令他陷入神精衰弱症中,所以要接受治療,而那個夢提供了同樣明智的忠告,這是任何部落的優良巫醫所能給予的——他應該放棄登山,以證明他的能力,並屈服於有意義的創始改變祭儀,這改變能令他適應成年人的新道德責任。

屈服的主題是促進成功創始祭儀的主要態度,這可以清楚地在女孩或女人的例子中看出來。她們最初通過的祭儀強調她們要被動和默從,這在月經周期的生理限製中尤為明顯。從女人的觀點來說,月經周期也許實際是創始的主要部分,因為它有力量喚醒服從生命創造力的最深刻意義,所以她自願熱心於女性的機能,正如一個男人熱心於在社交生活中被指派的角色。

另一方麵來說,女人和男人一樣,也有為了體驗新生而導致最後犧牲的最初能力考驗,這犧牲能令女人從個人關係纏結中解放自己,而且在她自己的權力中,使她適合作較有意識的個體角色。反過來說,男人的犧牲是服從他神聖的獨立:他與女人的關係變得較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