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對象化過程(3)(1 / 2)

那亡命之徒代表做夢者的另一麵——內向——這一麵已達到完全窮困的境況。他躺在臥榻上,而且抓蓋被遮臉,因為他希望獨處。另一方麵,官員和那肥胖的人把做夢者成功的外在責任和活動具體化。肥胖的人突然生病,與做夢者生過幾次病有關,因為他放縱自己的動力,過猛地用在外在生活裏。但這人的脈搏裏沒有血——隻有種濕氣——這意味做夢者這些外在野心的活動並沒有真實的生命和情感,隻是無血色的機械結構。因此如果那肥胖的男人被殺,也沒有真正的損失。夢的結尾,那法國人感到很滿意,很明顯,他代表積極影子的意象,隻因為做夢者的意識態度與他不一致,這種意象才變得消極而危險。

這個夢向我們表示,影子可以包含許多不同的元素——舉例來說,潛意識的野心和內向。此外,該做夢者對那法國人的聯想是,他們知道如何處理這類事件,因此那兩個影子意象代表兩種眾所周知的本能:力與性。力的本能暫時以雙重形式出現,同時充當官員和成功的人。那官員,或公仆是具體化集體適應,反之,那成功的人表示野心,但兩者都供給力的本能。當做夢者成功地阻止這內在力的危險時,那法國人突然不再懷有敵意,換句話說,同樣危險的性本能麵也降服。

很明顯,影子問題在所有政治衝突中扮演一個極重要的角色,如果做過這個夢的人不曾覺察這個有關影子的問題,就很容易把那個法國人當作“危險的”外在生命,或把那官員和成功的人當作“貪婪的人”。如果人們以別人作標準來觀察他們自己潛意識的趨勢,這稱之為“主觀的客觀化”,即投射作用。政治騷動都充滿這種主觀的客觀化。各種主觀的客觀化會妨礙我們同胞的觀點,破壞其客觀性,因而也破壞一切人類關係的可能性。把我們的影子作主觀的客觀化還有個不利點,如果我們把我們的影子認為是危險的人或貪婪者,那我們部分人格仍然會留在對立麵上,結果將不斷地背著自己做出支持另一麵的事,因此我們會在不知不覺間幫助了別人。反過來說,如果我們了解主觀的客觀化,而且在無憂無懼和不懷敵意之下討論事情,理智地和他人相處,就會有相互了解的機會——至少會休戰。

影子到底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敵人,主要是看我們自己而定。正如夢中未探查的房屋和那法國亡命之徒,兩者顯示影子總是個反對者。其實,他完全與人類一模一樣,我們和他相處時,有時要忍讓,有時要抗拒,有時要給予愛——看情況所需而定。隻有當影子被忽略或被誤解時,才會變得懷有敵意。

個體有時感到被強逼保存他個性較糟的一麵,壓抑較好的一麵,在這種情況中,影子在夢裏以積極的意象出現。但對於那些保存他自然的情緒和情感的人,影子也許以冷靜而消極的知識分子姿態出現,這就代表了有害的判斷,和曾予以阻止的消極思想,因此,不論采取什麼形式,影子的作用都代表自我的對立麵,而且把那些我們和別人不一樣的個性具體化。如果利用洞察力,把影子整合在意識的人格裏,這會容易得多。但不幸地,這種企圖往往沒產生作用,因為人的影子裏多少含有一種熱情的本能,連理智也無法勝過它。偶爾,外來的痛苦經驗也許有幫助,換句話說,要出過醜之後,才會停止影子的本能和衝動。有時,英雄式的決定也許會止住它們,但隻要內在的“偉大的人”(“自己”)幫助個體實行,這種超人力量往往會有實現的可能。

事實上,影子包含壓倒難以抵抗的衝動的力量,但這並不意味本能應該被壓抑。有時,影子很有力量,因為“自己”的刺激指向同一目標,但我們並不知道它是“自己”或是內在壓力後麵的影子。在潛意識中,我們的處境就像月光照耀下的景色一樣不幸,全部內容朦朧不清,而且和另一部分混淆在一起,以致我們無法準確地知道有什麼東西在那裏,或某物在何時開始和結束。

當我稱潛意識人格某一麵為影子時,我是在說一種相當明確的因素,但有時,一些自我不知道的事,與影子混合在一起,甚至包括最有價值和最大的力量。如果影子意象包含有價值而生動的力量,它們應該同化在實際的經驗中,而不該受到壓抑。這要依自我放棄其驕傲、死板,以及保存某些似乎黑暗而定,但實際也許並非如此。這需要一種像英雄征服激情一樣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