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所謂的“主動想像”中,仍舊有其他“自己”的具體化出現。主動想像,是種想像性的思考,借此可以從容地和潛意識接觸,並且與心靈現象作有意識的接觸。“主動想像”是我的發現中最重要的一環。在某種意義上,可以和東方的冥思形式,諸如禪宗和瑜伽的技巧,或西方的耶穌會教徒的技巧相比較。基本上,這與冥思者完全停留在沒有任何意識的目標或計劃的狀態不同。(因此冥思變成自由個體的獨一經驗)。
在女人的冥思中,“自己”以一隻鹿出現,對自我說:“我是你的孩子和你的母親,他們稱我為‘聯結的動物’,因為我和人、動物,甚至石頭聯結。我是你的命運或‘客觀的我’,當我出現時,我把你從無意義的危險生活中拯救出來,在我之內燃燒的人燃燒整個大自然。如果男人失去這些火,他會變得自私自利、寂寞、迷惑,而且懦弱。”
“自己”通常被象征為一隻動物,代表我們的本能特性與我們環境的關聯。這種“自己”與所有環境,甚至宇宙的關係,大概是源自一個事實:我們心靈的“中心原子”在各方麵組成整個世界的外部和內部。因此所有較高的生物總是要調和四周時空的連續。舉例來說,動物有自己獨特的食物、特殊的建屋材料,以及其特定的境域,對於這一切,它們的本能絕對能適應和被接受。時間旋律同樣扮演重要的角色:我們隻要想到當草木最茂盛和豐富時,草食動物就會準確地在那時懷孕這個事實,就可以理解某位知名的動物學家所說的,每隻動物的“靈性”超越圍繞它的世界,而且能與時間和空間相通。
有許多事情,仍然完全超越我們的理解範圍,我們的潛意識同樣地調和我們的環境——我們的團體、一般的社會,還有超過這些的時間和空間的連續以及整個人與自然。因此拿柏印第安人的“偉大的人”並不僅是透露內在的真理,他同時給予有關在哪裏和何時打獵才大有收獲的暗示。因而從夢中,拿柏獵人想出吸引動物神秘歌曲的詞和旋律。
不過這種從潛意識中得到的特別幫助,並不僅給予未開化的人。我發現,夢也可以給予文明人所需要的指導,以幫助他們找到解決內外生活問題的答案。正如窗前的樹、一個人的腳踏車或汽車,或在走路時揀起一塊石頭等等諸如此類的瑣事,通過我們的夢生活,處處都會提升到象征主義的層麵,而且變得意義非凡。如果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夢上,而不是活在一個冷淡、無意義的非個人世界,那我們可以開始現身在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世界裏,那裏充滿重要和秘密安排好的事件。
不過,一般來說,我們的夢並非主要關心我們對外在生活的適應。在文明的世界裏,大部分的夢都與對“自己”的“正確”內在態度的發展有關,因為這種關係被現代的思考和行為方式所煩擾的程度,遠超過末開化的人類。他們一般都直接聽任內在的中心而活,但我們根據的意識過於與外在、完全陌生的事纏繞在一起,以致很難成功地接收到“自己”的信息。我們的意識精神不斷製造一個明顯地成形的幻像,這種“真正”的外在世界堵住許多其他的知覺。不過通過潛意識的性質,我們還是無法解釋地與我們的心理和自然環境相關聯。
我早已提過這個事實:“自己”經常被石頭這類東西象征化,我們可以在母熊和獅子打磨石塊這例子看出來。在許多夢中,“自己”也以水晶的姿態出現。水晶在數理上精密的排列,喚起我們——甚至對“死”物的直覺感情。因此,水晶經常象征地代表極端對立的連結——物質和精神。
也許水晶和石塊特別適合象征“自己”,因為它們的性質“如此精確”。許多人無法避免揀拾一些顏色和形狀怪異的石塊,而且保留起來,他們並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好像石頭有種迷住他們的神秘力量。自天地初開以來,就有人收集石頭,可以明顯假定的是,某些石頭是神秘生命力的容器。舉例來說,古德國人認為死者精神繼續活在他們的墓碑裏。在墓穴上放置石塊的慣例,源自死者成為某種永恒東西的象征觀念,而這最適宜以石頭作代表,因為雖然人類與石頭截然不同,但人類最內在的中心以一種奇異而特別的方式與石頭類似(也許是因為石頭象征“自我意識”除掉情感、情緒、幻想和散漫思考時存在的狀態)。這意謂石頭所象征的也許是些最單純和最深刻的經驗——當人感到不朽和不變時,就會有某些永恒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