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心目中,豬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肮髒的性欲。狗也許是代表忠誠,但也代表雜交,因為它表示隨意選擇伴侶。不過,袋鼠則往往象征母性,及溫和攜帶的才能。
所有這些動物隻呈現基本的特征,在煉金術中,“基本的質料”往往以這種怪物似的、無根據的生物作代表——混合的動物形式。以心理學的術語來說,它們大概象征原始的總體潛意識,通過這些潛意識,可以產生個體自我,而且可以向著成熟逐步發展。
就亨利企圖令它們看來無害這件事而言,可以證明他害怕那些怪物。他要自己相信它們隻是些化過裝,穿戲服的人,就像他本人在孩提時代的化裝會一樣。他的憂慮是很自然的。當一個人在他內心的“自己”發現這種非人類的怪物原來是他潛意識中某種特定的象征時,誰都會有許多害怕的理由。
以下的夢也顯示亨利害怕潛意識的深奧:
我在艘航行中的船上當侍者,雖然海上風平浪靜,但帆卻大張。我的工作是握緊一條係住桅竿的繩索。很奇怪,欄杆是用一道石板裱的牆,這整個建築物完全在水和帆船的邊緣。我背對水麵握緊那條繩索(並不是桅竿)。
在這個夢中,亨利處在心理邊境的情況中。那欄杆是堵保護他但卻阻礙他視線的牆。被禁止看到水麵(他說不定在水麵發現一些未知的力量),所有這些意像顯示他既疑心重又滿懷懼意。
那些害怕與自己的內在奧秘溝通的人(像亨利一樣),就好像他本身的女性元素害怕他是個真的女人一般。在某個時期,他被她迷住,但在另一個時期,他又竭力逃避她,在既迷惑又恐懼的情形下,他必須逃走,以免成為她的“犧牲品”。他並不敢帶著動物似的性欲,接近心愛的伴侶,因此,隻好理想化。
由於他這種典型的母親結結果,亨利很難把感情和性欲給同一個女人。他那些夢一次再一次地證明他很想從這個困境掙脫出來。在某個夢中,他是個“有秘密任務的僧侶”,而在另一個夢中,他的本能誘使他去妓院:
我和一個喜歡尋花問柳的軍中同僚在一起,發現自己在一個無名城市的某條黑暗街道的一幢房子前等候,入口隻準女人通過,因此,在大堂裏,我的朋友戴上嘉年華會用的女人麵具上樓去,我大概也是照著他的方法去做,但我記得不大清楚。
這個夢所提出的東西可能會滿足亨利的好奇心——但這隻是種欺騙,男人沒勇氣進去的地方顯然是妓院,但如果他放棄他的男子氣概,說不定能洞察這嚴禁的世界——被他意識心靈所禁製。不過,該夢並沒有告訴我們他是否決定進去。亨利仍沒克服他的禁止。
上述的夢在我看來似乎透露亨利有同性戀的傾向,他好像感到女性的“麵具”會令他引起男人的注意。以下的夢可以支持這個假設:
我發現自己回到五、六歲的時候,我那時的玩伴告訴我,他如何和那個公司董事搞猥褻的事。我的朋友把右手放在那個男人的陽具上,令陽具保持溫暖,同時也溫暖他自己的手。那董事是我父親的摯友,我頗崇敬他廣泛而變化多端的興趣,但我們笑他是個“青春不老的人”。
在那個年齡段的小孩,同性戀遊戲是很普通的,亨利的夢仍舊出現這種事情暗示這負有一些罪惡的感情,因而強烈地壓抑。這種感情和他深深地害怕與女人形成永久的結聯係在一起。另一個夢和此夢的聯想,證明這個衝突:
我參加一對不明夫婦的婚禮。在某一個早上,那一小部分結婚的人從婚宴回來——新婚夫婦、男儐相、女儐相。他們進入一個大庭院,我就在等他們。看來那對新婚夫婦和男女儐相已發生過爭吵,他們最後找到了一個方法解決,就是兩男和兩女分別地離開。
亨利解釋說:“你看,那裏就像吉羅都描述的兩性戰爭。”然後又補充說:“我記得這個夢中庭院是在巴伐利亞的皇宮,這地方由於最近作為窮人的臨時收容所,因此外觀被破壞。當我目睹我同僚的婚禮時,我自問不知他婚姻會不會長久,因為我覺得他的新娘並不怎樣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