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祿剛說到這裏,顏熙隻覺得胸抑間一陣翻騰,忍不住急忙別過頭去吐了起來。
柳闌急忙端水服侍著顏熙淑了口,一旁的榮祿先是一陣吃驚躊躇,反應過來不由麵露喜色:“難不成……奴才恭喜娘娘!”
顏熙不由微微紅了臉色,著柳闌取了一封金子來,笑盈盈道:“除了景明和柳闌,你可是頭一個知道的呢。就連青竹和凝霜本宮也都還沒告訴!”
榮祿忙躬身道:“恕奴才多嘴問一句,不知娘娘的身孕有多久了?”
柳闌掰著指頭算道:“不前不後恰好四個半月多上一點兒。”
榮祿想一想,喜道:“竟然已經四個多月了,娘娘當真是瞞的嚴嚴實實!”
榮祿微微抿嘴一笑,似是有些欣慰,“娘娘這身孕有的正是時候,如今皇上和娘娘必然因著皇子冰釋前嫌!”
顏熙慵懶微笑,閑閑飲一口茶盅裏的桂花蜜,“本宮倒也不是刻意想瞞著,隻是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近兩個月,想著年關過了再回稟,而且……皇上現在忙著。”
榮祿神色一黯,略有些不自然,“娘娘受委屈了,其實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他也是太過在意娘娘,有因著不能置先皇旨意不顧處置蕭貴人,故而覺得無法麵對娘娘!”
顏熙不由一愣,疑惑道:“先帝有何旨意?”
榮祿唉了一聲,輕輕搓著手道:“也罷,此事皇上雖不準對任何人提起,但娘娘與皇上的情分奴才比誰都清楚,索性也就不瞞著娘娘了。”
他說我抬頭迎上顏熙疑惑的目光答道:“娘娘可還記得皇上自北疆歸來,先帝駕崩,留下旨意皇上靈前繼位,其實,這傳位的旨意隻是其中,先帝還另外留了一道密旨給皇上,旨意隻有一句話,無論何時因何事,皆要保蕭皇後一命!”
顏熙與柳闌互視一眼,俱是暗暗心驚,原來趙煜一直對蕭梨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並非不忍,而是因為有皇兄的遺旨在,不能違逆。
想到此處,顏熙忽然明白,之前種種或許自己是錯怪了他,趙煜自幼失了母後,與皇兄相依為命,感情非旁人能體會,如今皇兄留下的唯一遺願,他必然是萬般為難,卻也不能違背。
顏熙緩一緩神色,隻問:“皇上身子如何?”
榮祿憂心道:“自年前皇上身子就有些虛,太醫也診不出個所以來,隻是開了補藥,服下去卻並未見顯著效果。”
顏熙心中不免一緊,卻又不由自嘲:“終究還是不能真正放下!”
她低頭撥一撥袖口上的流蘇,輕聲道:“皇上龍體不豫,靜嬪時時陪在身邊,該多多提點著些才是!”
說罷瞧他一眼,“你也是該有數的。”
榮祿沉吟片刻,旋即道:“奴才明白,如今皇上若知道了娘娘的身孕必然是喜出望外,定然會時時來看望娘娘,奴婢說句實在話,也就隻有在娘娘身邊,娘娘對皇上一向了解,服侍的又最貼心,想必有娘娘親自叮囑,皇上龍體定然很快恢複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