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滇緬公路變成了黃金路線
虞洽卿一本奏章輕易斷送了司令王皞南的性命,足見其手段的高明。其行事心狠手辣,絲毫不亞於黑社會,難怪黃金榮、杜月笙等人都不敢和他公開作對。
日軍來勢洶洶地向曼特勒逼進,誌在切斷中國的惟一國際交通幹線。虞洽卿正在曼特勒城采辦貨物,城中的商人急欲求現,竟以整倉商品估價求售,價格僅為市場的兩三成,虞洽卿大買特買。就在他離開的幾個小時之後,曼特勒城失陷,僅此一項,虞洽卿就獲利兩三億元。
縱觀虞洽卿的一生,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借債大王”。如有借債的機會,虞洽卿是絕對不肯放過的。例如1920年,南北軍閥政府在上海舉行和平會議,北方的總代表是朱啟鈐。北京政府派出財政部和陸軍部次長陪同朱啟鈐南下,以便進行幕後活動。當時任財政部次長的是李思浩,李思浩與虞洽卿不僅是老鄉,還是舊相識。一心想借款的虞洽卿正在打李思浩的主意。但虞洽卿並未直接找李思浩,而是秘密指使心腹陳良初向李思浩獻計說:“南北議和期間,北方代表團應該廣泛聯絡南方有聲望的地方人士,製造輿論,壓製南方。”接著把話題引到虞洽卿的身上,說虞洽卿在上海十分有勢力,若得虞洽卿相助,勢必有成。
李思浩對虞洽卿的能力自然相信,連忙請陳良初找虞洽卿幫忙,陳良初說:“虞先生因調撥頭寸,正在大傷腦筋。恐怕無暇及此。倘能為他介紹交通銀行總經理錢新之,貸些款項,他一定能夠為你奔走。”就這樣,虞洽卿從交通銀行輕鬆地貸到了20萬元。
虞洽卿在經營航運業的過程中就是在東借西還中度過的,他利用借來的資金發展航運公司,最終發了大財。在經營方麵,虞洽卿隻買舊船,從不買新船。由於這個緣故,虞洽卿對輪船事故十分關注,常常動員船主打撈失事船,讓船主向保險公司索賠保險金,沉船一旦被保險公司打撈上來,他立刻派人去搶購,這樣一來,買到的輪船價格就會非常低廉。
虞洽卿在買船的時候是十分動腦筋的。他為了獲得更多的錢來購買輪船,組織一個小公司,以這個小公司的名義向政府貸款,輪船買到手後仍歸他經營。
虞洽卿一心做中國航運界的輪船大王,但是,西方列強壓迫民族工商業,國內連年混戰,辦航運談何容易。據1927年的初步統計,虞洽卿的全部資產約五百萬元,而債務最高時也達五百萬元,可謂一個“空心大佬”。
那時候到三北輪船公司辦公室裏拜訪虞洽卿的人差不多全是債主。虞洽卿幾乎天天向債主賠笑臉,商討延期事宜,還常常利用“掉票”的辦法拖延。荷蘭銀行、四明銀行,他都有支票,有人前來討債,他就開一張遠期支票,蒙混難關。討債的拿支票到銀行兌現時,銀行為了顧全虞洽卿的麵子,就寫上“請與出票人接洽”,討債的隻好再去找虞洽卿。幾回下來,討債的累得筋疲力盡,勁頭也磨光了,隻好暫時擱下。
虞洽卿掉票數字最高時達每天八十萬之巨。當時的借款利息非常高,利滾利,使他愈陷愈深。
一天,一個大債主前來討債。虞洽卿煞有其事地對兒子虞順恩說:“款子準備好了嗎?”
“沒齊呀!”
“怎辦事的,我早就關照過你了,你這樣做不是讓阿爸沒信用嗎?”
“你關照的事情太多了,我顧哪個才好?”
父子倆爭得麵紅脖子粗,大債主過意不去,隻好道:“好了,別為了這事傷了父子和氣。既然順恩兄一時調不齊款,再延十天如何?”
虞洽卿笑臉以對,道:“對不起。十天後準能調齊款項。”
為了調齊款項,虞洽卿真是挖空了心思,甚至不惜“老虎嘴裏拔牙”。這一回,他動起了杜月笙的腦筋來。虞洽卿顯得十分親密地對杜月笙說道:“月笙,在上海灘,武數你,文數我。如果我拜你做老頭子,你得拜我做先生,你說這豈不是好事一樁。”
杜月笙知道這是戲謔之言,但經虞洽卿說來非常入耳,經他一捧,馬上引為知已。誰知虞洽卿轉身就向杜月笙的銀行調款,拆了一堆爛帳,杜月笙不得不自歎弗如。
浙江銀行徐行長知道虞洽卿是借債大王,專門開空頭支票,但兩人非常熟,不得不幫忙。一次虞洽卿打電話給他,說:“我這一次有急用,需要調一筆款子。”
徐行長自然不想調,又不好回絕他,隻能含糊其詞道:“銀行最近也很緊啊!”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徐行長不敢接電話,向家人一揮手,家人會意,一聽是虞洽卿,回道:“徐先生剛出門。”
徐行長回到臥室,誰知虞洽卿趕到徐宅,邊進門邊說:“徐行長,你讓我找得好苦啊!”徐行長聞聲忙躲到旁邊的傭人房間,鑽進被窩。
虞洽卿一見臥室沒人,走到傭人房,揭開被子,哈哈大笑道:“徐行長,你這是幹什麼?”將徐行長一把拉起,直等徐行長麵紅耳赤地開出支票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