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燾派人向任弼時說,兩個方麵軍首先應該一致。任弼時回答:唯有在十二月決議的基礎上才能一致。張國燾要開黨的會議,任弼時提出:報告哪個做?有爭論,結論怎麼做?張國燾又提出開二、四方麵軍幹部聯席會,想以多數壓少數。任弼時同賀龍、關向應商量後回答他:不能以多數壓少數。張國燾談話中指責紅一、三軍團北上“是毛澤東等人的疑忌太多”,任弼時立即說,那也是四方麵軍中一些人的“反對呼聲加強了這種疑忌”。張國燾為他成立第二“中央”狡辯,任弼時毫不含糊地指出,另立中央“似乎太過分了!”同上書,第359-360頁。
賀龍態度也很鮮明,他下令二方麵軍各部隊收繳了張國燾的反黨文件,製止了“工作團”的反黨言行。同時,賀龍很講策略。張國燾拉攏他,他虛與周旋,向張國燾要人要槍。張國燾把紅三十二軍(原屬一方麵軍後劃入左路軍的紅軍團)劃給了二方麵軍。
6月3日,王震帶領部隊在甘孜以南的甲窪與四方麵軍的三十二軍團會合時,就有張國燾組織的“總政工作團”跟隨三十二軍前來“歡迎”,給六軍團幹部戰士送來了《西北問題講座》、《幹部必讀》。拿到這兩本書的宣傳部幹部打開一看,書上的標題竟是“反對毛、周、張、博”,立即向政委王震報告。王震十分氣憤,把書甩在草地上,說:“你把它燒掉!立刻燒!我們是擁護毛主席的!狗娘養的才反對毛主席!”劉德元:《王震“焚書”》,載《人民論壇》月刊,1996年第11期。轉引自《王震傳》,當代中國出版社1999年版,第66-67頁。張國燾拉攏王震,請他吃飯,送他四匹馬,給他戴高帽子,還封官許願。王震嚴詞拒絕,說:“我們這個部隊是井岡山的,是毛主席領導成長的,不能反毛。”《中國工農紅軍第二方麵軍戰史》,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493頁。王震回憶那時的情況說:“和四方麵軍會合後,張有陰謀瓦解二、六軍團。賀、關、張是老旗幟。賀是南昌起義的總指揮之一,是革命旗幟;任、關是中委。張認為我們是娃娃,想把我和蕭克及六軍團買過去,反對毛、周、張、博”,“在甘孜休息時,張一個一個把我們召去談話,送給我四匹馬,給我們戴高帽子,說我們勇敢、能打。他那個軍閥主義呀,簡直不像話。劉帥說:送給你,你就收下。後來和賀老總一說,賀說:這是我們以前在舊軍隊裏幹的。”王震談話紀要,1960年11月22日。轉引自《任弼時傳》,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1994年版,第359頁。
朱德經過努力,把劉伯承從四方麵軍調派到二方麵軍中去。當時劉伯承與張國燾鬥爭尖銳,處境不利,有被張國燾殺害的危險,朱德用這個辦法讓他離開,免遭不測。
7月2日,在甘孜草原上,召開慶祝二、六軍團和四方麵軍會師大會。
朱總司令發表講話,強調執行中央北上方針,搞好團結。他說:“同誌們,我祝賀你們戰勝了雪山,也歡迎你們來和四方麵軍會合,但這裏不是目的地,我們要繼續北上。要北上就必須團結一致,不搞好團結是不行的。我們要有充分準備,克服一切困難。”他還說:“毛主席去年帶著一方麵軍勝利地通過草地,到達了抗日前哨陣地——陝甘地區。現在陝甘邊根據地鞏固擴大了,紅軍也壯大了。我們要到陝北和毛澤東、周恩來率領的紅一方麵軍會合。”據王向立、力平主編:《朱德年譜》,第153頁,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譚尚雄:《甘孜會師》,《星火燎原》選編之三,戰士出版社1980年版,第313-314頁。轉引自《長征大事典》,貴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74頁。
任弼時代表二、六軍團講話,旗幟鮮明地說:目前形勢很好,中央已經到了陝北,根據地有了發展,中央紅軍東渡黃河也取得了勝利。現在中央提出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口號,提出了爭取東北軍、西北軍的問題,我們唯一的道路是北上與中央會合。引自章學新主編:《任弼時傳》,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1994年版,第361頁。
張國燾是紅軍總政委,站起身講話。這時,賀龍半真半假地給了他一句悄悄話:“國燾啊,隻講團結,莫講分裂,不然,小心老子打你的黑槍!”引自《賀龍傳》,當代中國出版社1993年版,第203頁。
二、四方麵軍的北上與一方麵軍的策應
慶祝大會後,在甘孜召開了兩個方麵軍主要領導人參加的會議。任弼時講話批評了張國燾自立中央的錯誤,闡明了北上方針的正確性。朱德、劉伯承、賀龍、關向應表示堅決擁護黨中央的正確路線。會議通過了二、四方麵軍北上與中央會合的方針。
7月初,紅二、四方麵軍分為三個縱隊三個縱隊的編製是:紅四方麵軍編為第一、二縱隊,又稱右縱隊、中縱隊,紅二方麵軍編為第三縱隊,又稱左縱隊。朱德、張國燾指揮三十軍、四軍兩個團、三十二軍、二方麵軍及總直各部為左縱隊;徐向前指揮九軍、三十一軍兩個團、四軍兩個團、紅大、總供給部、總衛生部為中縱隊;董振堂、黃超指揮五軍、一軍兩個團及留綏靖各部為右縱隊。分別從駐地甘孜東穀、爐霍、綏靖出發,踏上共同北上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