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鍾爸爸口中吐出的白氣愈來愈少,朱學琴露出得意的笑容,沉浸在複仇的快感裏,漸漸收緊了手指。
“放了我爸!”朱雪琴忽然頭顱遭到重擊身體側飛出去撞在牆上又掉到床上。她驚駭得看著剛才還軟腳蝦似的鍾敏正操著沉重的電腦椅怒視自己,得手後連忙扔了椅子去看自己父親的傷勢。
“你……你敢!”氣炸了的朱雪琴淩空飛撲,一雙冰藍色的眸子變得血紅,嘴角因為尖叫開合過大撕裂開來,湧出鮮紅的血色。
鍾敏摸了父親還有鼻息,麵對再次襲來的朱雪琴,他一轉身摸到書架上自己珍愛的□□,吼叫著砸向厲鬼。長出的槍管大力抽在朱雪琴肩胛處,生生劈開朱雪琴肩膀深入胸骨部位。
朱雪琴再次因為慣性被抽打出去,歪著腦袋看自己半身撕裂,極度憤怒的她仰天尖叫,聲波簡直要刺穿人的耳膜。
鍾敏怒吼:“他自己犯賤喜歡被人揍管我什麼事,莫名奇妙跑去自殺你自己不問問他發什麼神經!我欺負他?成年人了被打不知道反抗還送臉給人抽耳光,他自謔他舒服我做好人滿足他,自殺玩過頭可惜再也沒機會找抽了!”
“住口!”兒子死後還遭人詆毀,殺人者至今毫無悔意,朱雪琴盛怒之下陰氣激增,不足十平米的臥室迅速凝結了一層冰霜,盛夏時節溫度降至冰點以下。她扯掉劈裂自己的玩具,四肢並用爬向鍾敏,口中呼出難聞的氣味,皮膚顏色漸漸由白轉灰,出現黑紫色斑塊。
鍾敏反手在書架上摸索,隻摸到成排書籍。慌亂之間向朱雪琴拋擲,厚重書本將朱雪琴砸得皮肉掉落,露出冰藍色骸骨。她口中還在咆哮:“你們這群該死的家夥,還我兒子命來,還我兒子命來!”已經化作一具腐屍,頑固地向鍾敏索命。
鍾敏將觸手可及之物砸了個遍,空落落的書架上再沒有可以反擊的東西,麵對喪心病狂的厲鬼,他不知哪兒來的勇氣,重新站起身拖著父親往外去。成年男人分量不輕,移動速度終究比不過朱雪琴,眼看著兩人性命岌岌可危,窗戶忽然一陣巨響被砸開,程譽四肢並用正在往裏爬,一邊念念有詞:“王八蛋,沒人性,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朱雪琴你個臭□□。”
原來他按朱雪琴說的地址開車過來,沒有密碼門禁無法從正門進入,朱雪琴也等不及爬樓梯,直接從車裏飄出來攀著建築外牆空調架往上爬。程譽見狀連忙拽著她的腿讓她帶自己一程。誰知朱雪琴報仇心切,中途嫌棄程譽太重,一腳將他踹下去。
幸虧程譽身手不錯,及時抓住空調外機救了自己一命,怒火中燒的他徒手爬到十七樓砸開了玻璃,見到屋內的景象更是怒不可遏。
“朱雪琴,老子不計前嫌給你做骨床,完事就想害死我,短短幾分鍾看看你把我辛辛苦苦做的骨床折騰成什麼樣了!tmd沒良心的臭□□,兒子犯賤老娘發瘋,你們一家就沒個正常人!”
“你說什麼!”朱雪琴怒氣迅速轉移,放棄鍾家父子向程譽撲來,身上皮肉七零八落跟具喪屍似的。
還未及近身,程譽飛出一腳將她踢翻在地,胳膊腿飛出砸在家具上散得到處是肉塊和骨頭。程譽反騎在她身上怒罵:“區區一個冤鬼居然敢對我動手,還大呼小叫。老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的爛骨頭還有點收藏價值,我早就將你挫骨揚灰了,還大費周章幫你報仇?做夢啊。居然敢反咬我一口,賤人。”啪啪兩記耳光,恰到好處打在她臉上沒有傷到骨頭。
程譽平日裏怎麼鬧都不生氣是因為沒人觸到他的逆鱗,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笑容隻是程譽偽裝自己的麵具,真實的程譽其實極為暴躁,一不開心就容易開槍走火。被自己精心打造的骨床差點害死,適才半空中險象環生的經曆至今讓他膽戰心驚,此刻果斷暴走了。
朱雪琴以為自己得了身體就能無往不利,事實上,她過去的種種施為都證明冤骨不容小覷。可偏偏來到鍾家複仇,頻頻被鍾敏打擊又輕易落到程譽手裏。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是程譽刻意留手沒給她做好的身體?想到這裏,朱雪琴厲喝:“你根本不算是真心幫我,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欺負我們家林賦,害死我們娘倆。”
“你口口聲聲我們害死你兒子,你兒子究竟為什麼自殺,你這個當娘的知道嗎?”鍾爸爸不知何時醒了,麵色蒼白質問朱雪琴。
見朱雪琴無言以對,他又說:“都是做人父母的,孩子在學校是什麼情況總該心裏有數吧。我家鍾敏雖然脾氣大但是從來不會故意欺負同學更不可能逼人自殺,他的為人我很清楚,所以當初你我家來討說法,我才敢斷定與他無關。反倒是你,高林賦身上的傷不是一天兩天了,直到他出事你才知道他在學校遭虐待,他活著的時候你在幹嗎,為什麼不早一點來阻止!說到底,害死你兒子的罪魁禍首是你自己,對兒子漠然無視,不聞不問,任由他被逼迫至死,責任全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