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天生尤物,武三思難抑春心(4)(3 / 3)

於是婉兒才能忍辱負重地苟活於世。所以她才能在武三思向她走來的時候,繼續保持著她的平靜,而不是跳上去與他廝打。那不是婉兒的複仇方式,她要殺人不見血,她要殺人而還要保持住一種高雅的風度。

婉兒知道,匆匆走來的武三思是來探望他的姑母的。他惟恐姑母在他的家中會有什麼不舒適。自從薛懷義失寵,武三思就十分低級下流地為他的姑母設置了一個異常淫穢的場所,以迎合女皇變態的性興趣。女皇休息的那個殿堂中,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少年。據說那美少年的陽物也是一律地粗壯,給年邁的女皇帶來了數不盡的愉悅,哪怕是間接的。武三思心急如焚,焦慮萬分,由於他無法進入姑母休息的殿堂,他就永遠不知那些美少年們是不是把女皇伺候得很舒服。他隻能守在那個淫殿的門外,女皇在裏麵待多久,他就要在外麵守多久。他在殿門外來回走著。他可能覺得他正在做的這些事也是一件朝廷的要事。

婉兒心中暗罵了一句,不動聲色地迎上去。

“武大人何苦如此費心呢?有奴婢在此伺候就行了,大人請回吧。”

婉兒便這樣遊魂般出現在了武三思的麵前。婉兒婉轉而低沉的聲音環繞著武三思,但是頃刻之間,武三思的神情就如看見一個猙獰的妖魔,他又一次被嚇壞了。他抱住腦袋,拔腿便跑,但是被婉兒從身後拉住了。

婉兒非常平靜地說:“武大人,奴婢真有那麼可怕嗎?以至於大人嚇得要逃走?你真的認不出我來了?我這樣子就真的讓大人如此恐懼嗎?”

武三思慢慢平靜了下來。盡管他的周身還在抖,但是他已經敢於把他的目光投向婉兒了。他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婉兒。我真的沒想到,你竟會變成這樣。”

“我這樣難道不好嗎?你看,連一向瞧不起我的武大人都不能不懼怕奴婢幾分了,這難道不是大人的功績嗎?”

“不,不婉兒,我本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難道真不了解聖上嗎?虧你在她身邊生活了幾十年。”

“不,我並不了解聖上。聖上剛剛才注意到我。我是犧牲了我的人格和尊嚴才引起聖上注意的。我也讀過書,研究過曆史,我也知道人要活得堂堂正正而不是像狗一樣趴在主子的腳下搖尾乞憐。你以為這樣的生活就舒暢無比?我是沒有別的辦法引起聖上的注意,便隻能如此低三下四,蠅營狗苟。我沒有顯赫過人的才智,這宮中所有的人都瞧不起我。甚至連你也瞧不起我。可是我也像你一樣有決心、有抱負,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平步青雲從此不離聖上左右。我也曾發誓有一天要讓那些鄙視過我的人全跪在我的腳下向我乞求,我甚至還想像那些無能的皇子一樣贏得你的心,可是你多少年來就從沒有正經看過我一眼。與其這樣屈辱地活著還不如用奴顏婢膝在聖上那裏換回尊嚴。我這樣做了並且成功了,但是我剛剛開始博得聖上的歡心,你就來踐踏我。我受不了你那鄙視的目光,受不了你那一記響亮的耳光,更受不了你不動聲色就把薛懷義送到了西天。你太可怕了,你所做的這一切就像箭一樣直插進我的心。你不僅讓我看到了我是多麼地卑鄙和可憐,你還讓我看到了我的處境是多麼地危險。薛懷義的下場也許就是我的結局。我看透了單單是聖上的欣賞和器重並不作數,倘若你不喜歡我,那麼薛懷義就是我的下場。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和你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可能很快就會在聖上那裏失寵。與其等死不如拚搏。我發誓再也不要看到你那冷傲的目光,我發誓要把你永遠趕出我的視野……”

婉兒冷哼兩聲,雙目如電,看得武三思哆嗦不已。“哼哼,武大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懷嗬。豈止是不會忘懷,我要殺了你,要為我的美麗我的完整報仇,但不是現在。我不會做這樣的傻事,我要慢慢地殺你,要剝出你的心,一點一點地把它撕成碎片,然後,踩在腳下……”

“婉兒你知道嗎?你即或是黥刑之後也並沒有那麼醜,你依然是……”

“得了吧武大人,美麗或醜惡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真的,請相信我。我沒有想到聖上會這樣對待你。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那麼信任你疼愛你,我想說幾句你的不是她又能對你怎樣呢,我真的沒想到聖上竟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