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漢元帝劉奭(2 / 3)

當年五月,元帝死於未央宮。在位16年,終年43歲。六月,太子劉驁即位,是為成帝。七月,成帝為父舉行葬禮,葬於渭陵(今陝西鹹陽東北)。諡號“孝元皇帝”。平帝元始四年(4),尊廟號為“高宗”。

王政君弄權幹政內幕

王政君扶太子保皇位揭秘

《漢書,元後傳》說王政君“曆漢四世為天下母,饗國六十餘年”,事實上,王政君在漢朝是曆經五世,即元帝、成帝、哀帝、平帝和孺子嬰(孺子嬰時雖是王莽攝政,但仍應視為漢家天下),是漢朝五代國母。而且元帝之後的四帝,全是由她擁立並處於她的羽翼之下。她至少以國母的身份在西漢政治舞台上縱橫近六十年之久。

不過,在她的夫君元帝劉奭時期,她倒是不算得意。固然,她成了皇後,兒子又立為太子,似乎完美無缺了,但她心中並不輕鬆。元帝對她並沒有多深的感情,她生了劉驁之後,元帝就很少再來找她了,因為此時又有一位姓傅的妃子傅昭儀占據了元帝的心。這傅昭儀手段才貌不在王政君之下,而又比王政君年輕,所以大受寵幸。更令王政君擔憂的是,傅昭儀後來也生了一個兒子劉康,封為定陶王,這劉康長大後多才多藝,也很得元帝歡心。而王政君的兒子劉驁,雖位為太子,卻不成器,無才無能而又好色喜酒不務正業,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名聲頗臭。所以元帝幾次打算廢掉劉驁另立劉康為太子。這樣的動態當然瞞不過王政君,她為此寢食不安,當然也為此作了不懈的努力,以防危險發生。除了訓誡兒子讓其表現好一些,讓老頭子不那麼厭惡之外,她還竭力尋求大臣的支持和維護。在這事上,大臣史丹起到了關鍵性的保護作用。這當然也是王政君活動斡旋的結果。史丹是元帝信任的大臣,又是元帝的親戚(元帝的祖父是史丹祖姑所生,史丹本人也是皇家女婿),所以史丹的意見往往對元帝有著決定性影響。史丹一心一意維護劉驁的太子地位,每當元帝露出要換太子的意思,他總要找出一些理由來阻止,同時他還處處曲護著沒出息的劉驁。一次,元帝的小弟弟中山哀王劉竟死了,元帝帶著劉驁前去送葬,這劉竟自幼與劉驁一起學習遊玩,交往極密。元帝十分悲痛,眼淚直滾。可那劉驁卻在一邊無動於衷,毫無哀傷的表情。元帝大怒,回到宮中,對史丹大發雷霆:“這個沒有感情不仁不義的東西!他沒有資格為民父母侍奉宗廟!”史丹急忙跪下,編了一段理由為劉驁解圍:“陛下息怒!這是我的過錯,不能怪太子。我因陛下對中山王的去世深感哀痛,所以事前勸告太子不要在陛下麵前為中山王哭泣,以免增加陛下的哀痛,損傷陛下龍體。所以太子才有那樣的表現。陛下如要責怪,請責怪我吧!”這番掩飾之詞,既得體而又無懈可擊,元帝也就相信了。不過他對劉驁仍不喜歡。他晚年病危時曾再次想廢掉劉驁立劉康,這次仍是史丹極力進諫,才保住了劉驁的太子位。在這樣一個長時期的圍繞兒子廢立的大戰中,王政君的神經一直是高度緊張的。

竟寧元年(公元前33年)五月,漢元帝死去。太子劉驁坐上了他幾次差點翻倒的龍椅,史稱漢成帝。

王政君鬆了一大口氣,這回,該舒展一下筋骨鬆馳一下神經了。她被尊為皇太後。但實際上她是一身二任:皇太後兼皇帝。新皇帝劉驁本不是當皇帝的料,他最擅長的是玩女人。他雖有皇帝之名,但根本不管事也管不了什麼事。王政君還真是想不要權都不行。自然,她一個人也管不了許多,但她不想讓別的朝臣們過多地與權力沾邊,於是把她娘家的兄弟侄兒侄孫之類全數搬入朝廷,朝廷簡直成了個“王家店”,皇帝不過是傀儡——這一點我們在下一節還要展開敘述——劉驁做了二十六年皇帝,在這期間,外戚幹政的現象嚴重到無以複加,弄得朝綱大壞,民不聊生。而外戚的總後台,就是王政君。

王政君立劉欣為帝內幕披露

漢成帝雖然享國二十餘年,後宮妻妾成千,然而卻沒有一個兒子。事實上也並非沒有,而且還不算少,但全被他所寵愛的皇後趙飛燕、昭儀趙合德姐妹倆害死了。劉驁直到晚年,仍然沒有兒子,也未立太子。這種嚴重的現象,由於是夫妻間房闈事,趙飛燕姐妹又嚴密控製著後宮,劉驁本人又嚴厲禁止任何人說趙氏姐妹的壞話,不少人曾為此掉腦袋,所以皇太後王政君很難了解詳情。否則,她是不可能容忍趙氏姐妹讓她兒子絕嗣的。成帝死後,當王政君知道了內情時,趙氏姐妹便保不住命了。這是後話。

漢成帝絕嗣已是事實,繼承人問題必須解決。成帝與他的同父異母弟定陶王劉康關係倒不錯,這劉康正是先前險些取代了他太子位的人。客觀地說,在對待劉康與其母定陶王太後傅氏的態度上,王政君是聰明的,她沒有采取她的先輩呂雉對待戚夫人那種斬盡殺絕的毀滅性報複行徑。她清楚地知道那樣做對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也是危險的,呂氏家族的結局就是明證。所以她不對劉康母子施行什麼報複措施,對兒子與劉康親近也不加幹涉。成帝曾將劉康留在京城,不讓他去自己的封國,說自己沒有兒子,身體也不算好,一旦死了就難相見了,明顯有傳位給劉康的打算。可是,劉康與成帝的舅父大司馬王鳳不和,王鳳借天象反常嚇唬成帝,將劉康趕走。劉康死後,其子劉欣繼承王位。此人年少時有些小聰明,王政君以為他是個人才,就同意將劉欣立為皇太子。綏和二年(公元前7年),成帝駕崩,劉欣繼位,是為哀帝。

王政君本以為她選了一個合格的嗣君,然而事實表明,她這回選的又是一個昏蛋。劉欣在位六年,如果說他有什麼“政績”的話,隻能舉出他給後世留下了一個“斷袖癖”的典故——他是個同性戀狂,對象是一個名叫董賢的美男子。他對這位董賢的寵愛,遠遠超過對他的任何妻妾,經常與董賢一起出行遊玩,同乘一車,不用說,吃飯和睡覺更是少有分開的。有一天,這兩個活寶睡在一起,哀帝先醒,而董賢還在呼呼打鼾,偏巧董賢壓住了哀帝的一隻袖子,哀帝生怕抽出袖子會驚醒這位愛卿,就一刀割斷了袖子,才悄悄起來,可見其感情之深厚。後世將喜歡男色的同性戀者稱為有“斷袖癖”,就是由此而得。哀帝愛這董賢愛得發瘋,讓董賢任大司馬的高官,賞給董賢的錢竟達四十三萬萬之多。而且居然還想把帝位讓給董賢坐一坐。當然,這點他作不了主,因為還有王政君在。不過,這昏蟲對強大的王氏外戚集團卻不大肯買賬,因為這不是他的親戚,他要封封自己的親戚過過癮兒。王政君此時已被尊為太皇太後了,她不是屬於呂雉那種動不動就宰人的鐵腕人物,她抓權比較講究策略。盡管哀帝對她的族人有些不敬的舉動,她不過多計較,吩咐王家子弟適當退讓,讓哀帝的祖母傅家和母親丁家的外戚們也得分一杯羹,大家都能弄點油水。王政君還指使王氏集團耍了些籠絡手段以轉移視線減輕壓力,如分出少量土地給貧民耕種之類。這種手法,迷惑了一些士民,為王氏集團掙來了一些“聲譽”,給王莽的崛起製造了輿論基礎。

王政君扶劉衍為帝

元壽二年(公元前1年)二月,漢哀帝又在二十六歲的黃金年齡上死去。這個同性戀狂又是一個斷子絕孫者。太皇太後王政君在哀帝剛剛咽氣時就把傳國璽即皇帝大印抓在手中,並宣布由她的侄兒王莽主管一切政務——當然是在執行她的“最高指示”的前提下,不過這隻是她的主觀願望而已。這一回,王政君和王莽選中的新皇帝,是哀帝的堂弟、年僅九歲的中山王劉衍。毫無疑問,這個尚不能自己擦鼻涕而又多病的小皇帝隻能是個傀儡,政權掌握在王政君和王莽手中。王政君與她這個居心叵測的侄兒之所以不選立那些年紀大有能力的皇室子孫繼承皇位,目的就在這裏——那些人難以控製。不過,王政君沒有料到,她的莽侄比她胃口更大,已經開始在撬她的牆腳了。慢慢地,她已難以控製這侄子了。

娃娃皇帝劉衍長到十四歲,就被王莽毒死了,原因無他,王莽自己要做皇帝。不過條件還未完全成熟,所以太皇太後王政君得以最後一次擇立漢帝。這一次當然她已不能完全作主了,王莽已經羽翼豐滿,不怎麼需要她來扶持了。他們這回選了一個僅有兩歲的廣戚侯劉嬰來當“皇帝”。這奶娃娃怎能當皇帝呢?於是王莽便“自告奮勇”當了“攝皇帝”,而讓劉嬰(稱為孺子”)做太子。三年之後,王莽滅漢,做了真皇帝。

王政君在漢朝曆經五世為國母而四世掌權,這一時期,即從漢元帝到孺子嬰這五十餘年,正是漢朝由盛到衰、由衰到亡的沒落時期。對這一點,王政君是不能推脫責任的。她沒有幹過什麼有利於國計民生的事。恰恰相反,她在三件大事上的自私愚蠢胡作非為,推動和加速了漢朝的滅亡。第一件是她在擇立皇位繼承人問題上的嚴重私心和失誤:本可擇立年長賢能者而偏去選那些昏蛋或乳臭未幹的幼兒,以利自己掌權,從而導致權臣尾大不掉,皇室衰微;第二件是大封王氏外戚集團,大失民心,國本動搖;第三件是扶持王莽,直接地把漢朝江山送到了王莽手中。

王政君扶持王氏外戚集團探秘

王政君一手網羅組織起來的王氏外戚集團,其龐大在兩漢時代是少有的,在規模、權勢等方麵,足可與此前的呂氏外戚集團和後來漢桓帝時的梁氏外戚集團鼎足而三,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成帝剛剛即位,王政君即通過兒子,授以胞弟王鳳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的要職,這是兩漢時代最為顯赫的官職,總領朝政,地位權勢遠在丞相之上,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高位,從此時開始一直到西漢滅亡,成了王氏集團的私產和“專利”:王鳳死,王政君的侄兒王音接任大司馬車騎將軍;王音死,王政君的同父異母弟王商接任大司馬衛將軍;王商因病離任,王政君另一同父異母弟王根接任大司馬驃騎將軍;王根之後,則是臭名昭著的王莽接任,他是王政君的侄兒,頭銜更多。

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王氏家族中五人同日封侯:王譚為平阿侯,王商為成都侯,王立為紅陽侯,王根為曲陽侯,王逢時為高平侯。這五人全是王政君的親弟(有的是同父異母弟)。一家五兄弟同一天封侯,而且根本沒有絲毫功勞可言,惟一的理由就是他們有個姐姐當皇太後。這種情況在曆史上不多見,所以世人稱之為“五侯”。王氏家族封侯者遠不止這五人,如王政君另一個胞弟王崇早在王鳳任大司馬大將軍時就已封為安成侯,王鳳本人更是早就封了陽平侯,王音封安陽侯。王政君還有一個弟弟王曼,即王莽的父親,因在王政君當皇後之前就死了,未能享受這裙帶富貴,王政君甚感遺憾,追封王曼為新都侯,讓王莽繼承侯爵。王政君姐姐的兒子淳於長,也封為安陵侯,官至衛尉。連王政君的母親李氏改嫁苟家後生的一個異姓兄弟苟參,王政君也打算要封侯。成帝覺得這實在太勉強,稟告母親,說封侯不大妥,給他一個肥缺大官吧。於是任苟參為侍中、水衡都尉。

王政君卵翼下的王氏外戚集團,控製了所有朝政,甚至包括皇帝在內。

從幾件事就可看出王氏集團的勢力。

一次,漢成帝召見大學者劉向的兒子劉歆,因為他聽說這年輕人很有才華,他反正沒多少事幹,心血來潮,就召劉歆來談談。劉歆果然名不虛傳,才學滿腹,詩賦古文,隨口吟出,無所不通。成帝覺得此人不可多得,打算任命劉歆為中常侍。中常侍這種官是皇帝的貼身侍從,一般是由宦官擔任的,但西漢時代也雜用士人。成帝想留劉歆在身邊解悶。他馬上命令左右去找來常侍的官服,打算立即予以任命。左右的人勸諫他:“皇上還是等一會兒吧,這事還沒告訴大將軍哩。”大將軍即王鳳。成帝說:“這麼件小事,何必要告訴大將軍呢?我都不能做一點主嗎?”可左右的人給他磕頭,說還是要稟告大將軍才行。成帝無奈,擱了下來,見到王鳳後,就告訴了王鳳。誰知王鳳一口回絕:“這人不行!”成帝竟然無可奈何,隻好作罷。實際上,王鳳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管那劉歆行與不行,他早就得到了報告,故意耍弄威風,讓成帝今後再也不敢作這種避開他任命官吏的嚐試。身為天子,竟連任命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從也無權,王氏集團的威勢由此可以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