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宋太宗趙光義(2 / 3)

在廣泛搜求圖書的同時,太宗先後組織一批文人編纂了幾部大型類書。太平興國二年三月,剛剛即位幾個月的太宗就命翰林學士李昉、扈蒙等十多人編纂《太平廣記》與《太平禦覽》等書。由於年代久遠和朝代的更替,宋太宗時期收集的絕大部分圖書,今已佚失,但當時編纂的《太平廣記》、《太平禦覽》和《文苑英華》這三大部書卻流傳下來,因而許多古代典籍的內容賴以保存。宋太宗主持編纂的這三大部書,成為後人研究中國古代曆史、文學的寶貴資料。

宋代的皇帝多注重從曆史上汲取統治的經驗教訓,這可以說是從太宗開始。太平興國八年(983)十一月,太宗對大臣說:“朕曆覽前代書籍,發現君臣之際,大抵情通則道合,所以有事皆無隱匿,言論都可采用。朕勵精圖治,卿等作朕股肱耳目,如果施政有缺失,應當悉心上言說明,朕決不以居尊自恃,使人不敢說話。”

太宗執政較為勤謹,為了鞏固宋王朝的統治基礎,他親自挑選人才,甚至於忘了饑渴。通過召見臨問以觀其才,優秀者提拔重用。他對近臣說:“朕每看見布衣縉紳中有才誌受推戴的,就替他的父母高興。”太宗每天一早就到長春殿受朝,聽完百官的政務彙報,就到崇政殿去處理政事。等到中午,還來不及吃飯。

太宗於書法舊有根底,又經名家指點,勤加練習,故有較深的功力造詣,並非單憑地位高而到處題字。有人薦舉趙州隆平主簿王著在書法方麵頗有家傳,太宗乃召為衛尉寺丞、史館祗侯,令他詳定韻篇,後又遷為著作郎,充翰林詩書。

太宗對宗教的態度基本上是寬容的。北宋開國後,為了爭取南方各階層的支持,對佛教采取保護政策,因為佛教在吳越、南唐、後蜀等南方割據小國中非常流行。太宗認為佛教“有裨政治”,因而有意提倡,在五台山、峨嵋山、天台山等處修建寺廟,並在首都開封設譯經院釋譯佛經。從太祖開寶年間開始在益州雕印大藏經,到太宗時雕版完成,印行了我國第一部佛經總集。宋朝建國時,各地僧徒不過六萬多人,太宗時增加到24萬人。太宗本人態度是重道教,輕佛教。

太宗執政總的方針是寬鬆敦厚。但是,為了有效地維護社會的安定,太宗在刑獄方麵也親自處理了一些案件。他下令在禁中設立審刑院。各地上奏案件,先由審刑院交付大理寺,刑部斷複,再交審刑院詳議裁決。並規定,囚犯如因訊問,則應當聚集官屬一同參與,不能委托胥吏拷掠。淳化四年(993),東京城郊有一農民到官府擊登聞鼓,為的是丟失了一隻豭豬。太宗聽說,讓人賜給那農民錢一千,償還其豬錢。太宗對宰相說:“如果像這樣的小事也費力氣去斷案,未免太可笑了。但是推此心以臨天下,可以無冤民。”

太宗接受唐五代以來宦官專權的教訓,對宦官駕馭較嚴,不許他們幹政。宦官王繼恩曾作為劍南兩川招安使,領兵平定王小波、李順的起義,中書省建議讓王繼恩任宣徽使。太宗不許,說:“朕讀前代史書,宦官幹預政事,乃國之大忌,所以我朝嚴禁宦官幹預政事。宣徽使就是參政的開端。隻能授以別的職銜。”宰相力言王繼恩立有大功,非宣徽使不足以賞酬。太宗動怒,深責宰相,讓別議官名,最後創了個宣政使的名目,授於王繼恩。

太宗任用的幾位宰相也比較正直。寇準生性剛直,有一次對太宗奏事,太宗不高興,站起身要走,寇準拉住皇帝的衣袖,讓他再坐下,等到事情議決以後才罷休。太宗感歎地說:“這人才是真宰相哩!”

貶抑祖係確立宗嗣

太宗之得以登上皇位,經過十幾年的苦心經營。他當上皇帝之後,用很大一部分精力來確保皇位,防範變亂。一麵防範武將專權,另一麵則是他自家人。

在高梁河之戰中,太祖之子武功郡王趙德昭從征幽州。當宋軍潰敗之際,太宗與主力部隊失散,軍將們懷疑皇帝遇難,覺得軍國不可無主,商量著立德昭為皇帝。後來知道太宗還活著,這事就作罷了。事情雖未成,但被太宗知道,恰好觸犯了忌諱,心裏很不高興。以往作戰,回師後都要按功勞大小頒發獎賞。這次太宗還京多日,也不見行太原戰鬥之賞。軍中議論紛紛,諸將不免多懷怨望。德昭心直口快,恐怕軍心浮動,乃入見太宗,請給軍將敘功行賞。太宗不等他說完,就怒氣衝衝地說:“戰敗回來,還有什麼功勞?還行什麼賞賜?”德昭分辯道:“征遼雖然失利,但是平定了北漢,再說各軍也不可一概而論,陛下應該分別考核,量功行賞。”太宗大怒,吼道:“等你自己當了皇帝,再賞賜也不晚!”德昭非常惶恐,低頭垂淚,默然出宮。本來他所處的地位就很微妙,現在他的叔父分明是猜疑他有奪位的野心。他回到自己的住處,默念父母早逝,沒有依靠,雖有繼母宋氏和弟弟德芳,但宋氏被遷往西宮,出入行動都不自由;弟弟年紀尚小,不懂事理,覺得自己滿腹幽衷,無可傾訴,頓生短念,問左右侍者:“你們誰帶著刀?”左右忙答道,宮中不敢帶刀。德昭走出房門四處尋覓,見茶酒閣上有切水果的刀子,他趁人不備,拿了刀關上門,自己往頸上刺去。等別人開門來救,已倒在血泊中氣絕身亡。宮中急忙報知太宗,太宗亦覺出乎意料,前往探視,見其慘狀,抱屍大哭道:“傻孩子,我不過說你幾句,你就這樣!”於是命令厚葬,並頒詔追贈德昭為中書令,追封為魏王。德昭身後留下五個兒子。

太宗初即位時,廷美的兒子也和他兩個哥哥的兒子一樣稱皇子,女兒稱公主。太平興國四年(979)進封廷美為齊王,後封秦王。廷美也和光義當年一樣當了開封府尹,並兼中書令,位在宰相上。外界的輿論都說帝位將依次相傳。等到德昭自殺,一年後23歲的德芳也不明不白地夭亡,廷美才開始感到不安。

一天,忽有太宗當年為晉王時的舊僚柴禹錫、趙熔、楊守一等進宮,向太宗密奏,說廷美驕恣不法,謀以自立。盧多遜與廷美關係密切,可能有溝通情事。這話正觸動太宗的疑忌,於是召趙普密察廷美事。趙普與廷美本無宿怨,不過一來為報複盧多遜,二來為得太宗歡心,隻得從廷美下手。不久,察得盧多遜私遣堂吏交通廷美之事上奏。說盧多遜盼望太宗晏駕,廷美即位,廷美並私贈給盧多遜弓箭等物。太宗大怒,當即下詔降盧多遜為兵部尚書,下禦史獄,捕係參與其事的中書堂吏趙白及秦王府孔目官閻密等,命翰林學士承旨李昉等訊鞫,盧多遜及趙白等一一伏罪。太宗下令降廷美為涪陵縣公,廷美獨對孤燈,淒涼難奈,他默頌著曹植的七步詩,他同樣想不通:“既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由於氣鬱成疾,日漸消瘦,不到一年,就病死在房州了。訃音奏達朝廷,太宗嗚咽流涕,對宰相說:“廷美自少剛愎,長大後越發凶惡,朕因他是至親,不忍置之於法,讓他暫時徙置房州,閉門思過,方欲推恩恢複其舊位,誰料他這麼快就殞逝了,能不痛心?”下詔追封為涪陵王,賜諡曰悼。從此,與太宗爭奪皇位的可能性完全被清除了。太宗此時為了政治鬥爭的需要,不惜歪曲事實,硬說廷美與己非出一母。當時太宗兄弟五人已死其四,杜太後亦已不在,太宗之語無人敢駁。

太宗的長子元佐,為李妃所出,自幼聰慧,長得也像太宗,太宗一直很喜歡他。年長後,有武藝,擅騎射,曾跟隨太宗北征太原、幽薊,回京後拜檢校太傅,加職太尉,晉封楚王。其叔父廷美觸犯了太宗,元佐力為營救,再三請免其罪,屢受太宗的嗬斥。後來聽說廷美的死訊,悲憤不已,釀成狂疾。左右有小錯,也要手操刀劍砍殺;仆吏從庭前經過,往往彎弓射之。太宗親自嚴加訓誨,依然如故,而且越來越厲害。太宗很是憂愁,請太醫延治,稍有好轉。太宗聽說頗感欣慰,特別大赦天下。

九月九日重陽節,太宗興致很好,賜近臣到李昉家中宴飲,並召請諸王宴射苑中。因為元佐病還沒全好,就沒讓他參加。到了晚上,諸王宴罷歸去,路過元佐府前,恰好元佐在門外,知道這事,大為惱怒,索性在院內放起火來,殿閣亭台,漫延燒去,一時間煙霧滾滾,火光衝天,等到眾人去救,已燒了大半。直燒到天明,還沒救滅。太宗聽說楚王宮中失火,猜想可能是元佐所縱,命押赴中書,派禦史按問,元佐具實以對。太宗怒不可遏,派王仁睿傳話說:“你身為親王,富貴已極,為何如此凶悖?國家典憲,不可私違,父子之情,從此斷絕。”元佐的弟弟陳王元佑以及宰相近臣,都前往號泣營救,太宗揮淚道:“朕每讀書,見前代帝王子孫不遵家教者,未嚐不扼腕憤恨,沒想到我家也有這種事!”命將元佐削去封號,廢為庶人,安置前往均州。宋琪等率百官伏闕拜表,請太宗恕他病狂,仍留京師。太宗餘怒未消,不許。宋琪等再三奏請,方下詔召還。當時元佐已行至黃山,召還汴京後置於南宮,使人監護,不通外事。楚王府中官僚都上表請罪,太宗說:“朕教訓他都不從,豈是你們所能教導的?”

至道元年(995),開寶皇後即太祖之妻宋氏病死,太宗不成服,連群臣亦不命臨喪。立元侃為太子。詔命頒下,太子行告廟禮,還宮路上,京師士民爭相觀看,齊聲歡呼“少年天子”。太宗聽說,心裏很不高興,召寇準入見,對他說:“人心都歸太子,把我放在什麼地位上?”寇準拜賀道:“陛下選定可以托付神器者,今太子果然得到民心擁戴,這正是社稷之福啊!”太宗這才轉憂為喜。入宮,後嬪六宮都來慶賀,太宗頗覺興奮,破例召寇準一起飲酒,直喝得大醉方罷。

至此,自太宗繼位以來的皇位繼承問題才算最終得到解決。元侃即後來的真宗。自真宗至南宋高宗,六代八個皇帝都是太宗一係子孫。直到高宗趙構,因無子,過繼太祖七世孫,即秦王趙德芳的六世孫立為太子,即孝宗,以後的八個皇帝又轉入太祖一係。北宋南宋各九個皇帝,匡胤光義兄弟並稱“祖宗”,他們的後代各有八個做了皇帝。兄弟二人輪流當皇帝,其後代也輪流往複,一個也不多,一個也不少,並且北宋亡在太宗一係手裏,南宋亡在太祖一係手裏,真可謂平分秋色了。

太宗於至道三年(997)三月去世,終年59歲。

宋太宗代兄稱帝之謎

宋朝的第二個皇帝宋太宗,是開國皇帝宋太祖的弟弟。為什麼宋太祖不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他沒有兒子呢?不是。宋太祖有四個兒子,長子趙德秀,以下依次為德昭、德林、德芳。老大和老三死得早,宋太祖去世時,還有兩個兒子呢!皇位不傳給兒子而傳給弟弟,這是出於杜太後的安排。

杜太後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宋太祖即位之後,她經常參與決定國家大事。宋太祖很尊重太後,對她也很孝順。建隆二年(961年)夏天,杜太後生了病,宋太祖親自侍奉湯藥,不離左右。太醫們更是穿梭般進出宮內,號脈開方。但是,太後的病不僅不見好轉,反而日趨沉重。老太後知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自己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