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之,丁謂又與趙恒的親信宦官、入內副都知周懷政發生矛盾。周懷政與客省使(掌契丹、高麗國信使見辭宴賜及四方進奉、四夷朝覲之事)楊崇勳等人合謀,欲殺掉丁謂,複相寇準,奉趙恒為太上皇,傳位太子,廢劉皇後。並商定於天禧四年(1O2O)七月二十五日起事。就在政變發生的前一天晚上,楊崇勳臨戰畏懼,向丁謂作了告發。丁謂聞變,身穿便服,乘座婦人轎車急找樞密使曹利用商量對策。次日天亮,曹利用即進宮入奏趙恒。周懷政正欲布署起事,突然闖進一隊衛士,將他逮捕,與此同時,周懷政的同謀者也一一被抓。劉皇後親自審問了周懷政等人,奏告趙恒,將他們斬殺於城西普安寺。丁謂借此大興冤獄,排除異己。與周懷政有過聯係並獻“天書”的永興軍巡檢使朱能聞丁謂派兵抓他,自縊而死。寇準也被貶為道州(今湖南道縣)司馬。
此後,丁謂更加專權,凡不阿附自己的人,即被指斥為“寇黨”,輕者貶官,重者流放。趙恒的病也日漸危重,不僅喜怒無常,且更健忘、語言錯亂。寇準被貶後,他則問左右說:“我為什麼久不見寇準?”左右懾於丁謂權勢,都不敢應答。李迪罷相後,趙恒欲相王欽若。丁謂卻矯旨除王欽若使相、西京留守,出判河南府。趙恒隻聽說了王欽若已除授新官,但任的什麼官,他卻沒有再問。天禧四年十一月,趙恒的病更加嚴重,不得不命皇太子監國,劉皇後與太子同蒞國政。又命在京城景靈宮中建萬壽殿,讓道尼、僧徒日夜為自己祈禱。
次年(1O22)正月,改元乾頭。趙恒抱病疾在東華門看燈,回去後即臥床不起,到二月十九日便在延慶殿去世。十月,葬於定陵(在今河南鞏縣),諡曰“文明章聖元孝皇帝”,廟號真宗。改元五次,在位前後共計26年。慶曆七年(1O47),加諡號“膺符稽古神功讓德文明武定章聖元孝皇帝”。
宋真宗親征澶淵宮廷鬥爭秘事
宋真宗親臨澶淵秘事
景德元年(1OO4年)九月,宋真宗多次得到邊報,說契丹正在調動軍隊,準備糧草,要大舉進攻宋朝。一天,真宗把輔臣召進宮中,商議抵禦契丹的大計。他對輔臣們說:“契丹準備大舉南侵,此事至關重大,不可疏忽。朕準備親征契丹,以決勝負。卿等以為何時進發為好?”
上任才一個月的宰相畢士安說:“前些時陛下已經派遣將領率師出征,抗禦契丹,隻要責成他們務必盡心、守土報國就可以了,陛下用不著親征。如果陛下認為必須親征,以暫時駐蹕(bì)澶淵(澶chán蟬;又名澶州,今河南濮陽)為宜。但是,澶淵城郭不大,陛下親率大軍前去,很多事情不好安排,最好準備一個時期,然後再向澶淵進發。”和畢士安同一天擔任宰相官職的寇準,不同意畢士安的意見。他說:“國家重兵,多在河北,必須有勞聖駕及時親臨澶淵,進發的日期不可延緩。”
兩位宰相對於出征的時間意見不一致,真宗拿不定主意。他讓輔臣們對這個問題再加仔細研究,提出具體意見。
這一次契丹的進攻,規模空前。遼國蕭太後和遼聖宗耶律隆緒親自出馬,率領二十萬大軍,氣勢洶洶。宋朝北方州縣的告急文書,一封接一封傳到都城。九月(閏)間,一天夜裏就來了五封告急文書。前線吃緊,真宗非常著急,趕快把寇準和其他大臣召來,商量如何對付。寇準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說:“隻要陛下親征,前往澶淵,五天就可以打敗契丹。”大臣們看到寇準鼓動真宗親征,那麼自己也少不了伴隨前往,一些膽小怕死之輩,就想找借口退朝回府。寇準說:“正在商議大事,各位怎能離開?”
真宗害怕像他父親那樣吃敗仗,猶豫不決,想回宮再考慮考慮。寇準勸真宗道:“陛下還宮,臣等就見不到您了。軍務緊急,刻不容緩,遲疑不決,將誤大事。請陛下不要回宮了,立即下令親征。”事已至此,真宗才勉強決定親征澶淵。
很多大臣反對禦駕親征契丹。副宰相王欽若是江南人,他私下勸真宗遷都金陵(今江蘇南京),這是躲避逃跑的辦法。另一個大臣陳堯叟是蜀人,他請求遷都成都。真宗又沒了主意,趕快再召寇準詢問遷都好不好。
寇準已經知道這是王欽若、陳堯叟的主意,但他故意裝作不知道。他對真宗說:“是誰為陛下出此下策,如此誤國,其罪當斬!現在天子神武,將帥和諧,隻要聖駕親征,敵兵自當聞風退去。退一步說,縱然敵兵不退,那我們就出奇兵以阻撓契丹的計謀,堅守壁壘以消耗敵人力量。敵人疲勞,我們安逸,這還不是穩操勝券嗎?事情這麼明白,為什麼要放棄宗廟社稷,去金陵、成都呢?聖駕南遷,人心崩潰,契丹乘勝深入,那時天下還能保得住嗎?”聽了寇準這一番話,真宗明白了利害,才不再動搖。
契丹軍雖然大舉深入,但由於宋朝軍民堅決反抗,並沒有取得多大的勝利,沒等真宗率軍親征,便派人向宋朝提出議和。真宗懷疑契丹的誠意,畢士安卻相信契丹。畢士安對真宗說:“契丹兵南侵以來,遭到我朝軍民堅決抵抗,屢受挫折。進則不能,退則羞恥,這才提出議和,看來不是欺騙。”
真宗說:“卿等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契丹因為軍事上不順利才請求議和,我們答應議和,他們必然提出要求條件。為了安定百姓,給他們一些錢財,那還可以。擔心的是他們提出割讓土地。如果那樣,朕當誓師親征,一決勝負。”
真宗雖然決定親征,但是行動卻很遲緩,直到十一月才出發。當時,朔風凜冽,天氣嚴寒。內侍讓真宗戴上貂皮帽,穿上輕暖的皮衣。真宗說:“將士們都是一樣的冷,為什麼我一個人要這樣的穿戴呢?快拿下去。”真宗一路慢慢騰騰,快走到澶淵南城時,契丹兵前鋒已經到達澶淵北城。澶淵有南北兩城,相離三十裏,中間隔著黃河。河上有用船排列組成的浮橋,是南北通道。越是靠近前線,一些人越害怕,又有不少大臣勸真宗遷都金陵,避一避契丹的兵鋒。真宗又動搖了,寇準前來商議。寇準走到門口,聽見內侍對真宗說:“敵人已到澶州,群臣還要讓皇上前進,他們要把皇上置於何地?為什麼不速還京師?”寇準剛進門,真宗就說:“您看南巡好不好?”這裏真宗很講究字眼兒,南遷避敵不好聽,所以他用“南巡”兩個字。
寇準激昂慷慨地說:“群臣怯懦無知,簡直像鄉下佬和老婦人的見識!現在,契丹迫近,人心浮動,陛下隻可前進一尺,不可後退一寸。黃河以北的軍隊,日夜盼望聖駕。隻要看到陛下的鑾輿,士氣就會增長百倍。您說南巡,隻要回轉向南幾步,就會導致萬眾頃刻瓦解。那時,契丹步步緊追,陛下哪裏還能得到金陵呢?”不管寇準怎麼說,真宗就是不說一句決斷的話。
寇準離開真宗,迎麵碰上禁軍將領高瓊。他知道高瓊赤膽忠心,主張抗遼,就對高瓊說:“太尉身受國家厚恩,今天準備怎樣報答國家?”高瓊身子一挺,大聲說道:“為了國家,萬死不辭!”寇準就把真宗正在猶豫不決的情況告訴他,讓他一塊兒再去勸說真宗。
寇準對真宗說:“如果陛下對臣說的還有疑慮,那就再問問高瓊吧。”高瓊不等真宗發問,就高聲說道:“寇丞相說得很對。而且隨駕軍士的父母妻子都在京師,誰願意丟掉親人到南方去呢?如果南巡,軍士半路上就會散亡。請求陛下立即前往澶淵。臣等決心以死報效陛下,契丹並不難破。”寇準也催促道:“軍情瞬息萬變,機不可失,請立即起程!”這樣真宗才下令向澶淵進發。
真宗到達澶淵南城,眾位大臣聽說契丹軍威很盛,不敢過河,請求真宗就駐在南城。寇準一再請求說:“陛下到了南城而不過黃河,是怯懦的表現,這既不能鼓舞士氣,又不能震懾敵人,怎麼能顯示雄威,打敗契丹呢?”高瓊也再三請求真宗過河,而且命令衛士立即把真宗乘坐的輦抬來,催促真宗起駕。
真宗走到浮橋上,又想停下來。高瓊急了,鞭打輦夫說:“還不快走!已經到了這裏,還遲疑什麼?”真宗到達北城,在大臣、將領的簇擁下,登上城門樓。當宋軍看到真宗的黃龍旗時,齊聲高呼“萬歲!萬歲!”皇上親臨最前線,表明了朝廷抗敵的決心。這個消息傳到哪裏,哪裏就響起了歡呼聲。“萬歲!萬歲!”的呼聲,在城外幾十裏的宋朝軍民中響成一片。
看到士氣如此高漲,真宗非常高興。他親自巡視軍營,召見諸將,給以慰問和鼓勵,並且賞賜諸軍酒食錢物。真宗把軍事指揮全權交給寇準。寇準多謀果敢,號令明肅,士卒既畏服,又高興。真宗看到寇準這麼有辦法,更加信任他,自己退回行宮,把寇準留在北城坐鎮。寇準的確有大將風度,越是軍情緊急,越沉著冷靜,他故意和一些人飲酒歡歌,以示勝券在握。真宗知道這種情況以後,高興地說:“寇準飲酒歡歌,我還擔心什麼呢?”
在此之前,契丹軍到達澶淵北城之後,三麵圍城,頗為囂張。守城的宋軍在李繼隆指揮下,嚴密防守,契丹無機可乘。契丹大將蕭達覽自恃武藝高強,帶領輕騎前來視察地形。宋軍張弓猛射,蕭達覽額頭中箭倒地。契丹軍急忙搶救,送回寨中,由於傷重,當晚死去。蕭達覽通曉天文,戰功卓著,侵宋之謀,是他首倡。契丹名將戰死,全軍震動,這才打算同宋議和。
寇準罷相
澶淵議和秘事
十二月,契丹使者韓杞到達真宗行宮。這位使者提出議和,但要求宋朝割讓土地。真宗說:“祖宗基業,朕不敢丟掉。要求割地,毫無道理。如果契丹堅持這個要求,隻有決一死戰。為了體恤河北百姓戰亂之苦,如果契丹要求財物,對朝廷沒有大損害,曆史上也有先例,倒可以考慮。”
寇準不讚成給契丹財物,而且想趁著軍事上的勝利,要求契丹向宋稱臣,並歸還幽雲十六州。寇準對真宗說:“隻有這樣,才可保今後百年無事。如果以給契丹財物的辦法議和,數十年之後,契丹又會提出新的要求。”真宗說:“數十年之後,自會有抵禦契丹的人,我不忍看到百姓遭受戰爭的災難,姑且同意議和吧!”本來寇準打算堅持自己的意見,但是,反對他的人散布流言蜚語,說他是想利用戰爭提高自己的權勢。這樣寇準才不再說什麼了。
為了進一步商談議和問題,真宗派曹利用出使契丹。臨行之前,曹利用請示真宗,可以答應契丹多少銀絹。真宗回答道:“實在不得已,就是給一百萬也可以,隻要契丹退兵。”寇準一聽,每年給契丹一百萬,這還了得!他立即把曹利用叫來,嚴肅地吩咐他說:“盡管聖上答應百萬之數,但你隻能答應三十萬,超過這個數字,我砍了你的腦袋!”曹利用唯唯而退。
這天,內侍對真宗說,曹利用從契丹回來,要來叩見皇上,報告議和情況。由於真宗正在吃飯,不便召見,就讓內侍出去問曹利用許給契丹多少銀絹。曹利用答道:“這是機密大事,必須麵奏皇上。”真宗急不可待,再次遣內侍去問。內侍對曹利用說:“姑且先說個大略吧。”曹利用仍然不肯明說,隻伸出三個指頭,放在自己的麵頰上。內侍回來對真宗說:“曹利用三指加頰,可能是三百萬。”真宗一聽,忍不住說:“太多了!”一會兒,又說:“隻要契丹退兵,也可以吧。”
這時,曹利用已經來到門口。他先聽真宗嫌“太多”,有些驚慌;又聽說“也可以”,才放下心來。曹利用給真宗叩頭之後,一再口稱“有罪”,不住地謝罪說:“臣答應的銀絹太多。”真宗著急地說:“到底多少?”曹利用答:“每年給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共三十萬。”真宗一聽這個數,不由得喜出望外,馬上重賞曹利用。
為了慶賀議和,真宗在行宮大宴群臣,然後班師,向京師進發。
澶淵議和以後,寇準的威信大為提高,真宗對他特別信任。有一次朝會,寇準比別的大臣先退下去。他退出時,真宗以親切的目光相送,這是對功臣很高的禮遇。那個勸真宗遷都金陵的王欽若,問真宗道:“陛下那麼尊重寇準,是不是因為他對社稷有功呢?”真宗答道:“是這樣。”王欽若說:“澶淵之役,陛下不認為是恥辱,反而認為寇準對社稷有功,臣很不理解。”
聽了這話,真宗十分愕然。他想,當初寇準力排眾議,勸我親征;在澶淵坐鎮指揮,挫擊了契丹的氣陷;在同契丹談判中據理力爭,當然是社稷功臣!他對王欽若說:“你為什麼說澶淵之役是恥辱呢?”王欽若答道:“敵人兵臨城下,被迫締結盟約,聖人孔夫子修的《春秋》,認為這是恥辱的事情。澶淵之役,陛下以萬乘之尊,同契丹訂立城下之盟,這是多麼恥辱的事啊!”這一番話的確蒙蔽了真宗,他現出滿臉的不高興。王欽若看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就進一步說:“陛下知道賭博吧,那些輸急了的賭徒,往往把剩下的全部錢財賭上,這叫‘孤注《。澶淵之役,寇準把陛下當作孤注,真夠危險呀!”
當初王欽若勸真宗遷都時,寇準說這是下策,該當殺頭,王欽若十分惱火。澶淵議和之後,真宗那麼尊重寇準,王欽若非常忌妒。這個人最善於揣摩真宗的心意,看著真宗的臉色說話,經常給真宗灌迷魂湯,因而深得信任,真宗一看見他就高興。王欽若琢磨了很久,到底想出了這一番話,加害於寇準。從此,真宗就不那麼喜歡寇準了。景德三年(1OO6年)二月,真宗罷了寇準宰相的官職,命他到陝州(治所在今河南陝縣)作知州。
宋真宗秘聞
神人下降
汀州有個人叫做三捷,他說他在南康這個地方遇到一個姓趙的道士,傳授給他煉丹術,還給了他一把精製的小神劍。原來這個道士是上天的司命真君,也就是本朝的開國皇帝宋太祖之父。大臣劉承矽把此事奏給真宗皇帝,皇帝一聽深信不疑,賜給王捷一個新名字叫王中正,並可到龍圖閣上書言事。不久又給他的祖父追加一個封號——司命天尊,又任命王中正為左武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