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十月,趙佶從燕京被押到了大定府(今遼寧寧城西),次年七月,被押到了金國都城所在地的上京會寧府(今黑龍江阿城縣南)。穿著素衣拜見了阿骨打廟後,又拜見金太宗吳乞買於乾元殿,金太宗封他為“昏德公”。不久,趙佶和趙桓等九百餘人,被遷到了韓州,金朝撥給十五頃土地,令他們耕種自給。
在以後的幾年裏,金人每逢喪祭節令總要賞賜給趙佶一些財物酒食,每賜一次,又總要趙佶寫一封謝表。後來,金人把這些謝表集成一冊,拿到設在邊境的和南宋進行貿易的榷場一直賣了四五十年。
紹興五年(金天會十三年,1135)四月,趙佶死在金朝。紹興七年(1137)九月,消息傳到南宋,趙構上諡號曰:“聖文仁德顯孝皇帝”,後又加上諡號曰“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廟號“徽宗”。紹興十二年(1142)八月,趙佶的梓宮(即棺材)從金朝運到了臨安。
宋徽宗與名妓李師師豔事秘聞
宋徽宗初會李師師
李師師這個人,是京城汴梁東二廂永慶坊染匠王寅的女兒。王寅的妻子剛生下女兒就死去了,王寅隻好用米湯代替奶水來喂養她,這才得以不死。師師正好四歲時,其父王寅因犯罪死在監獄裏,師師沒有依靠,有個開妓館的李姥收養了她。等她長大以後,容貌和技藝都超出一般,於是在京城的妓院裏名列榜首。
徽宗皇帝即位,好事奢華玩樂,於是蔡京、章珮、王黼這幫人,就借著繼承舊製為名,勸皇帝恢複“青苗”等法令。他們欺上瞞下,粉飾太平,把天下說成一派豐腴快樂的景象。他們橫征暴斂,店鋪酒肆,每天上稅,計有一萬串錢之多,金玉綢帛,亦充溢府庫,供其揮霍。這還不算,童貫、朱麵力等人又引誘徽宗以聲色犬馬、宮室苑林之樂,大興土林,凡國內奇花異石,搜羅殆盡。在汴京之北修建離宮,名叫“艮嶽”。徽宗於離宮盡情玩樂,玩久了感到厭膩,就想穿上便服上街去玩妓女。內押班張迪,是徽宗寵愛的一個太監,被閹割以前,是京城裏的一個嫖客,往來於各個妓院,所以跟李姥挺熟。他向皇帝稱讚李師師色藝超群,皇帝非常動心。第二天,皇帝讓張迪從宮內府庫中取出紫茸二匹、霞氈二端,瑟瑟珠二顆、白金二十鎰(一鎰為二十四兩),給李姥送去,並要他撒謊說是大商人趙乙給的,願意到李家裏去玩玩。李姥看到這麼多值錢之物,就高興地答應了。到了晚上,皇帝換上衣服混雜在四十多個太監中間,出東華門走二裏多路,就到了鎮安坊。鎮安坊就是李姥居住的裏巷。皇帝命令其餘的人都停下來,隻同張迪徒步而入。房屋矮小,李姥出迎,接待如同常人,但照顧得挺周到,送上幾種應時水果,其中有香雪藕、水晶蘋果、鮮棗大如雞蛋,都是大官所沒有嚐到的,皇帝每樣嚐一枚。李姥又招待很久,隻是沒見到師師出來拜客,皇帝隻好挨時等待。時間過了很久,李姥才拿著蠟燭領皇帝到臥室,皇帝掀帳而入,隻見點著一盞燈,師師並沒在屋內。皇帝看到李姥扶持一個姑娘,姍姍而來,淡妝沒擦脂粉,穿的是素綢,不是豔麗的衣裳。看來是剛洗完澡,嬌豔如同出水荷花,她看皇帝一眼,好像不屑一顧的樣子,表現非常傲慢,也不向客人問候致意。李姥貼近皇帝耳邊說:“我的女兒性情倔強,請不要怪罪。”皇帝在燈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真是姿色優美,體態高雅,不禁眼光閃爍現出驚異之狀。問她多大年紀,不答;又搶上前去問,她就把凳子搬到別處去坐。李姥又貼近皇帝的耳邊說:“我的女兒性好靜坐,冒犯你,你不要怪罪。”於是替他們放下帳子就出去了。師師這時站起來脫去青色的小襖,穿上輕綢單衣,卷起右邊的衣袖,拿下壁上掛的琴,端坐幾旁,奏起“平沙落雁”這個曲子,輕攏慢撚,韻味淡遠,皇帝不知不覺被琴聲吸引住了,竟忘了困倦。等到曲子奏完三遍,已經雞叫了。皇帝急忙掀起帳幕出去,李姥聽到聲音也起來了,給皇帝進上杏酥飲、棗糕等點心。皇帝喝了兩口葉酥飲,就起身離去。跟來的太監都在外邊暗處等候著,看見皇帝出來,就趕忙護衛著皇帝回宮。這是宋徽宗大觀三年八月十七日的事情。李姥私下問師師:“這位姓趙的禮意不薄,你為什麼竟然不搭理他。”師師不高興地說:“他是個臭商人,我是做什麼的!”李姥笑著說:“我的兒脖頸太硬,可讓你幹禦史這一行當。”不久,京城裏紛紛議論,都說皇帝到過李師師家。
宋徽宗和李師師的戀情
第二年正月,徽宗派張迪賜給師師一張琴,名叫蛇跗琴。此琴是一張古琴,是宮內珍藏的稀世珍寶,另外還賞賜師師白金五十兩。到了三月,徽宗又換上便衣到師師家,師師仍是淡妝素服,不加修飾,拜伏在門外迎接皇上。皇帝很高興,握著她的手讓她起來,皇帝看見李家的房屋煥然一新,寬敞華麗,以前所去的地方,都用蟠龍錦繡覆蓋在上麵。李姥跪拜問安之後就領皇帝到了一座大樓。樓剛建成,師師拜伏在地,請求皇帝為樓題名,寫匾額。正值樓前杏花怒放,皇帝寫了“杏花樓”三字賜給師師。不一會兒,擺上酒來,師師在旁侍奉,李姥匍匐在地捧杯向皇帝祝福。皇帝讓師師在旁邊坐下,彈奏所賞賜的蛇跗琴,師師彈奏一曲“梅花三弄”,皇帝邊飲邊聽,一再道好。
這次幽會後,皇帝曾親自到宮中的畫院,出些詩句讓畫匠按意試畫,一年之間中意的才有一兩個。這一年九月,皇帝以“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的題為名畫一幅,賜給李師師,又賜給藕絲燈、暖雪燈、芳苡燈、火鳳銜珠燈各十盞,鸕鶿杯、琥珀杯、琉璃盞、鏤金匾額各十件,月團、鳳團、蒙頂等茶葉百斤,饣不饣乇寒具銀錟餅數盒,還賜給黃白金各千兩。當時宮中已全都知道此事,皇後鄭氏聽到以後就勸諫徽宗:“妓女下賤,不應接待皇上,況且晚上私自出行,難免發生不測,希望陛下自珍自愛。”皇帝點頭答應,整整一年再也沒出去,可是互通音訊以及賞賜,一直沒有斷絕。
宣和二年,徽宗又到了李師師家,看見他所賜給的畫掛在杏花樓,賞玩很久,忽然回頭看到李師師,就開玩笑說:“畫中人剛一招呼就出來了。”這一天賞給師師辟寒金鈿、映月珠環、舞鸞青鏡、金虯香鼎等物。第二天又賜給師師端溪鳳尾硯、李廷珮墨,玉管宣毫筆、郯溪綾絞紙等書畫用品,還賞賜給李姥百千串錢。張迪私下對徽宗說:“陛下到李師師那裏必得換上衣服夜裏去,所以不能經常去。現在艮嶽離宮的東邊,有一塊宮地長約二三裏,直接鎮安坊,如果在這塊地方修個暗道,陛下往那裏去是非常方便的。”皇帝說:“那你就想辦法吧!”於是張迪等人就裝模作樣在公開場合給皇帝上書,說什麼“離宮的警衛人員,一向待在露天的地方,我們願捐錢若幹,在宮地建造幾百間房屋,廣築圍牆,以便警衛人員食宿”。徽宗當然答應他們的奏請,於是把皇家衛隊都布置在鎮安坊一帶,而過路行人都遠遠避開了。宣和四年三月,皇帝始從這條通道往李師師家去玩。賜給師師藏鬮、雙陸等博戲之具,還賜給片玉棋盤、碧白二色玉棋子、畫院宮扇、九折五花簟、鱗文蓐葉席、湘竹綺簾、五彩珊瑚鉤。這一天,皇帝與師師玩雙陸,下圍棋,都沒贏,就賜給師師白金二千兩。以後趕上師師生日,又賜珠鈿、金條脫各兩件、璣琲一箱、毳錦數匹、鷺毛繒翠羽緞百匹、白金千兩。以後又因為慶賀滅遼,大賞州郡,加恩官府,乘機又賜給師師紫綃絹幕、五彩流蘇、冰蠶神錦被、卻塵錦褥、麩金千兩,又賜給李姥大府錢一萬串,計前後所賜金銀錢綢絹器用食品等,不下十萬。
李師師結局之謎
徽宗曾經在宮中召集嬪妃等坐在一起吃喝玩樂。韋妃私下裏問皇帝:“李家那女人是個什麼東西,竟讓陛下愛到如此地步?”徽宗對她說:“也沒有別的可說,隻讓你們這一百多人,去掉豔妝,改換素服,再讓這個姑娘混雜在裏麵,區別非常明顯。因為她有一種優雅的姿態,高尚的風度,不單是容貌和打扮的事。”不久,徽宗讓位給欽宗,自號為道君教主,退居太乙宮,從此,到外邊玩女人的興致,也就大為減弱了。這時李師師對李姥說:“我們母女成天隻知歡歡樂樂過日子,豈不知災禍就要降臨頭上。”李姥問:“那該怎麼辦?”師師回答說:“你什麼也不要管,隻聽我的。”這時金國正在起事端,黃河以北告急,師師就把徽宗以前所給的財物,一一登記好,呈報給開封知府,願交給公家,作為黃河以北作戰軍隊的軍餉,她又賄托張迪等人代為奏請徽宗願意出家當道士,徽宗答應了她的請求,賜北郊慈雲觀讓她住。不久,金國軍隊攻進汴梁,主帥闥懶索李師師,他說:“金國皇帝知道她的名氣,一定要活著抓到她。”可是,搜查多日也沒找到。漢奸張邦昌等人根據線索抓到了師師,把她獻給金營。李師師破口大罵:“我憑著一個下賤的妓女身份,蒙皇帝眷愛,於今隻有以死來報答他,別的什麼也不想。你們這些家夥得到了高官厚祿,朝廷有什麼對不起你們的地方,竟在每件事上危害國家,現在又賣身投敵,想得一個苟活於世的地位,我怎能做你們送給敵人的見麵禮呢!”於是拔下金簪就往自己的喉管刺去,沒死,就又把金簪折成幾段吞下肚裏,才壯烈死去。徽宗皇帝當時正被金人囚禁在五國城(今黑龍江依蘭附近),聽到李師師死時的情景,就情不自禁地大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