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是在一個火毒的晴日開始的,那時湛藍的天空中還時不時有幾架飛機飄過,再加上地麵那些狐假虎威的教官對著大家的叫嚷,海陸空三軍就隻差海軍了,後來才知道原來那些教官也隻是比我們高一級的武裝學院大二學生而已,我們一個個心想拽什麼拽呀。
在太陽公公的恩賜下沒幾天功夫,諸多女生原本粉嫩粉嫩的小臉上都長出了肉丁,有的更是在防曬霜的作用下差一點沒培養出蘑菇,看上去就有種飽了的感覺。還好我在家這些年沒少鍛煉過,因此對太陽有一股天然的抵抗力。在家幹活的時候,我曾經好幾次被曬脫了皮,但再大的太陽也改變不了我的白皙,我的白皙可能是天生缺血的緣故,道哥卻常常說我在家裏邊不幹活所以才養得這樣好,我對他這一謬誤是強烈抗議。
那天剛好下雨,無疑給曬得炎茄子似的我們帶來難得的休息機會,班主任小古把大家集中起來開了第一次班會,小小的教室裏一張張陌生的臉孔麵麵相覷,有幾個主動一點的當即交流得火熱起來,不一會兒就像幾百年前的友人相見一樣倍感親切。而我還是保持著已往的姿態,一如既往的沉默著,隻是用眼睛定定的觀察著四周,沒想到整個班級就隻有三十一人,與高中相比未免也太少了點,這是我當時的第一感覺,不過認真盤算一下十四個男生對十七個女生,這樣的性別比真是太合理了,我想這樣的性別比是我國以後男女發展的典型,唯一的不足是美女太少了。
大家進一步溝通之後得知班上的31位同學中99%都是被調劑進來的,看來剩下的1%就是我了,看著這群調劑的孩子同病相憐的樣子,我再一次感覺自己很孤獨。那次班會唯一讓我興奮的是遇到薑遠白,一個來自同一縣城二中的同學,想不到這小小班級裏我們縣的盡然占了三人,這點讓我對那個原本印象不好的國家級貧困縣有了自信。
在班會上幾位熱愛學習的好學生提出那眾人懸疑已久的問題——社會工作專業是幹什麼的?社會工作專業就業形勢怎樣?……在大家翹首以待越兩分鍾後,麵對這個嚴峻的問題老古卻拋給大家一句說他也是新來的,對這專業也不太了解。一時間大家除了對專業更是懷疑之外,對老古也是疑慮重重。
隻是班上的宿舍太過於分散,就像一座座阻隔的孤島,鄭濤他們與我們情形相同,都與班上其他的寢室相隔離,這樣子一天的軍訓下來,誰還有精神去加深感情呀,正是由於這種外界的隔絕造成了信息閉塞,導致班上的諸多野史新聞傳到我們耳裏的時候已成為他們的舊聞,他們紛紛感慨說我們跟不上時代的步伐。我對此不以為然,凡事都是相對的,我們的許多信息他們還不是一樣的不得而知,我沒有什麼危機感,況且我認為真正的感情是要經受住這四年或許更長時間考驗的。
還好饒朵的宿舍與我的剛好並排相連,中間是公共的出口,男左女右,兩棟宿舍樓像極了一男一女手牽手站在那裏。饒朵我們都住在七樓,走廊盡頭那兩扇窗就像我們的兩顆富含友情的心一樣總是敞開著,這給我們提供了比較便利的條件,許多時候煩悶了可以通過窗子聊聊天,哪怕就這樣對望一會兒也好。
那時每天晚上都要拉出去唱幾曲軍歌,都是些《軍中綠花》、《打靶歸來》、《團結就是力量》這些熟悉的老歌,一些膽大的或是嗓音比較好的就站出來了,後來發展到根本不是唱歌而是比誰的嗓門大,比如陳小冬經常趁著夜色掩護對著女兵方隊狂吼兩聲,好幾次羞澀的女生都不敢搭理他,可是他那未減的熱情硬是把機械學院一叫韓晶的女生打動了,他們當晚就約會未歸,可謂進展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