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項偉大的工作裏,政府、企業和勞工的合作一直十分友好;我對此深懷感激。
美國工業界的天才解決生產問題的能力舉世無雙,他們已被喚起,將以其聰明才智在戰鬥中一展風采。手表廠、農具廠、活字鑄造廠、現金出納機廠、縫紉機廠、割草機廠和機車製造廠等等,現在紛紛轉而生產導火線、炸藥箱、望遠鏡底座、炮彈、手槍和坦克。
但是我們目前的一切努力還不夠,我們必須有更多的船隻、更多的槍炮、更多的飛機——更多的一切物品。我們隻有摒棄“照常辦事”的概念,才能達到上述目標。僅僅依靠現有的生產設備,附加一些國防的需要是不能實現這一目標的。
我們的防衛努力,決不能受到那些擔心將來工廠生產能力過剩的人的阻礙,我們目前的防衛努力可能失敗的後果更令人擔憂。
在我們的當前防務需要成為過去之後,所有生產能力都將為新的生產能力而成為我國和平時期的需要——假如不是更多的話。
關於美國未來的任何悲觀政策都不能拖延工業的擴充,因為它對我們的防務必不可少,我們需要這些工業。
我想表明,我國的目的就是在當下盡快讓我們所有的機器、所有的兵工廠和我們所要求的任何一家工廠,製造出我們所需要的防衛物資。我們有人、有技術和財富,最重要的是,我們有決心。
我由衷地相信,如果或者一旦軍需物資迫切需要某些工廠裏生產消費品或奢侈品的機器和原料,那麼這些工廠一定會服從而且是欣然服從我們第一位的、迫切的目標。
我呼籲全體工廠主、經理、工人和政府雇員,為盡快生產出軍需品而毫不吝惜地貢獻出一切力量。與此同時,我向你們保證,全體政府官員也一定會全心全意地投身於擺在我們麵前的偉大使命。
我國必須成為民主製度的巨大兵工廠。對我們來說,其迫切性不亞於投身戰場。我們必須像親臨戰爭一樣,以同樣的決心、同樣的迫切感、同樣的愛國主義精神和獻身精神來投身於我們的工作。
我們已為英國提供了大量的物質幫助,在未來我們還將提供更多。6 我們對援助大不列顛的決心不存在“瓶頸”。沒有一個獨裁者,或是幾個勾結起來的獨裁者,能夠通過他們將如何如何的威脅來削弱我們的這種決心。
英國人得到了來自英勇的希臘軍團和所有流亡政府7軍事力量的寶貴支持。他們的力量還在增長。這是珍惜自由更勝於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們的力量。
我們沒有理由談論失敗主義。我們有足夠的理由充滿希望——對和平的希望,當然,還有保衛我們文明的希望和在未來建設更加美好文明的希望。
我深信,美國人民現在正堅定不移地以前所未有的努力,來增加各種防衛物資的生產,迎擊我們民主信仰所受到的威脅。
作為合眾國總統,我號召全國人民作出這種努力,我以祖國的名義發出這一號召,因為我們熱愛她、尊敬她,我們以能為她服務而感到自豪和榮幸。我堅信,我們的共同事業必將取得巨大的成功,我向我們的人民發出這一號召。
注釋:
〔1〕這裏的兩處都是地名。詹姆斯敦(Jamestown)在弗吉尼亞州,是英格蘭人在北美的第一個定居地(1607),也是新大陸第一次立法會議舉行(1619)的地點。普利茅斯巨礫(Plymouth Rock)在馬薩諸塞州,是1620年英國清教徒登陸北美的地點,也是新英格蘭地區的第一個定居地。
〔2〕這個協議即《德日意三國同盟條約》,通稱《三國軸心協定》。
〔3〕這裏的元首指納粹德國元首希特勒。
〔4〕門羅主義(Monroe Doctrine)指1933年12月2日時任總統門羅致國會谘文中提出的外交方針,旨在借反對歐洲列強幹涉美洲之名,保證美國奪取和獨占對中南美洲國家的控製權。其口號是“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實質是“美洲是美國人的美洲”。
〔5〕澳大拉西亞(Australasia),泛指澳大利亞、新西蘭及西南太平洋諸島。
〔6〕羅斯福政府在大戰爆發前保持中立,非軍事物資也須“現購自運”。1939年12月,丘吉爾致信羅斯福,表明英國非常需要美國的裝備與物資,但無力購買。此時羅斯福欣然考慮用租借的名義給英國提供援助,從而使美國成為“民主製度的兵工廠”。
〔7〕二戰初期,大多數歐洲國家淪陷,許多國家的政府人士紛紛流亡英國,建立抵抗政府,共商反法西斯大計,組織武裝力量支持英國和在本國進行遊擊戰爭。
17、宣布全國進入無限期緊急狀態——1941年5月27日星期二
這是最長一次“爐邊談話”。篇中,羅斯福揭露了以希特勒為代表的法西斯建立所謂“新世界”的醜惡行徑,暗示美國應拋棄那種能幸免於這場世界性大戰的幼稚想法。在這次最長的談話中,羅斯福不厭其煩地展示了法西斯侵略之下的種種現實和可能景象,極盡耐心地號召並敦促美國各界人士放棄孤立主義的傳統做法。在結束談話之時,羅斯福宣布全國進入無限期的緊急狀態,使武裝力量處於戰備狀態。
我的美國同胞、我的朋友:
今晚我在白宮發表講話,在座的有泛美聯盟1理事會理事、加拿大公使及他們的家人。該委員會的成員有駐華盛頓的美國各加盟共和國的大使及部長們。我在此時發表講話是十分恰當的,因為美國各共和國的統一對我們每一個人及全世界的自由事業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重要。我們的未來——我們未來的獨立,都與我們的姐妹共和國的獨立有著密切的聯係。
我們麵臨的迫在眉睫的問題是軍事問題尤其是海軍問題。在那些充滿渴望的思想家或感傷主義者看來,這些問題我們無法解決。我們所麵臨的是冰冷的、嚴峻的現實。
第一個事實是已經開始的歐洲戰爭已經升級為統治世界的戰爭,這也正是納粹一直以來所想達到的目的。
阿道夫·希特勒從未把征服歐洲作為自己的終極目標,征服歐洲隻是朝征服所有其他大陸的終極目標邁出的第一步。隻有用強有力的手段製止希特勒主義2的推進,否則西半球將處於納粹毀滅性武器的打擊之下,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
為了自身的防禦,我們也相應地采取了某些明顯必要的措施:
首先,我們已與其他的共和國締結了一係列條約,這將進一步鞏固我們這半球來應對共同的危險。其次,一年前,我們開始並成功實施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軍隊建設計劃。
我們對海軍的投入大大增加了。我們已經聚集了人力來建設一支新的軍隊。這隻軍隊早已具有了光榮傳統。
我們建立了支持民主的援助政策——援助那些為了人類自由的延續而鬥爭的 國家。
這項政策始於戰爭爆發的第一個月,當時我敦促國會廢除了中立法中的武器 禁運條款。在1939年9月的谘文中我談到,“我真想能具備這樣的能力給人們以希望,讓籠罩在地球上空的陰影快速逝去。但我沒有這樣的能力。現實迫使我必須如實的做出聲明:黑暗即將來臨。
在這之後的幾個月中,陰影越來越黑暗,越來越延展。黑夜籠罩著波蘭、丹麥、挪威、荷蘭、盧森堡以及法國。
1940年6月份,英國在獨自與已征服了它的同盟國的恐怖戰爭機器抗衡。我國政府緊急運送武器已滿足英國戰爭需求。1940年9月份,我們與英國達成一項協議,出售給英國50艘驅逐艦以保衛重要的近海基地。
1941年3月,國會通過了《租借法案》,3並批準70億美元以實施該法案。該法案規定,隻要總統認為對美國的防禦是至關重要的,將給予任何國家和政府以物質上的援助。
為捍衛民主的整個援助計劃,基於對我們自身安全考慮以及對我們賴以生存的文明世界的安全考慮。我們援助的每一美元的物資都將起到一份作用,將獨裁者阻擋在我們的半球之外。每拖延一天都將使我們有更多的時間生產製造更多的槍支、坦克飛機和戰艦。
我們的援助是出於我們自身的利益考慮,這一點我們絲毫沒有掩飾。英國理解這一點,納粹德國也不例外。
如今,一年過去了,英國仍在英勇的戰鬥,戰線拉的極長,到處硝煙密布。 我們日複一日的加大生產力度。戰略物資的供應是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英國和中國——最終是為了所有的民主國家。
戰略物資的供應不會減少,隻能增加。隨著援助的不斷加大,美國以及其他共和國在今天的局麵下起草聲明了他們的路線方針。
你們的政府應該知道如果希特勒獲勝將會強加給你們什麼樣的條件。這隻能是一些這樣的條款,基於這些條款該政府接受一種所謂的“談判換來的”(negotiated)和平。
根據這些條件,德國將重新劃分世界——在廣闊的領土上升起納粹萬字旗,按自己的意願建立傀儡政府,這些傀儡政府將完全服從於納粹征服者的意誌以及政策。
勝利後的希特勒會對對美國人民說:“我完全心滿意足了。這是我將尋求的 最後的領土再調整”。這和希特勒在慕尼黑及占領了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之後所說的完全一致。當然了,他還會補充說:“我們所追求的一切是和平和友誼,以及在新世界中與你們互利的貿易往來。
如果美洲人真的如此頭腦簡單和健忘並聽信這些甜言蜜語的話,將會發生什麼呢?
那些想在“新世界”中尋求利益的人們會堅持認為獨裁者所渴望的是“和平”。他們會反對為建立一支更強大的美軍付出艱苦的勞動及加納高額的稅。而在這同時,獨裁者們會強迫被征服地區的“舊世界”的人們接受他們所建立製度——獨裁者會建立強大的海軍和空間,目的在於控製大西洋以及太平洋。
獨裁者將會進一步加強對我們若幹國家的經濟束縛。他們會尋找吉斯林4之流,以顛覆我們各共和國的政府。納粹必要時也會以入侵支持他們的第五縱隊。
對這一切我並非憑空想象。我隻是在重複納粹已經對世界的政府計劃。納粹計劃像對待巴爾幹半島的國家一樣對待拉丁美洲的國家。他們計劃然後政府美國和加拿大。
美國的勞動者將不得不與世界其他地方的奴隸勞工競爭。最低工資加上最長的工作時間?謬也:工資和工作時間將由希特勒來定。人的尊嚴和力量以及美國人的生活水平將一去不複返。工會將成為曆史,工會與雇主間的談判將成為笑話。
農場收入?沒有了國際貿易農場的利潤會怎樣?美國農民用自己的產品所換到的將恰恰是希特勒想給予的(希特勒會這樣做的)。美國的農民將會麵臨災難及徹底的統治。
關稅壁壘——中國式的閉關鎖國——將會是徒勞的。自由貿易對我們的經濟生活是至關重要的。我們生產的糧食吃不完;我們開采的石油用不完;我們生產的商品消費不完。美國將不會有關稅壁壘將納粹的商品阻擋在國門之外,而納粹卻會有關稅壁壘來阻止我們的產品。
在這樣一種製度下,我們所熟知的整個生活結構——商業和加工製造業,礦業和農業——所有的一切都將遭受破壞,受到嚴重的影響。要想維持我們的獨立將需要永久性的動用我們的人力資源;這將大幅減少我們用於教育、住房、公共事業、洪水防治以及健康保健的資金。取而代之,我們將永久性的將資源用於軍隊的建設。我們將年複一年,日日夜夜的警惕對我們城市的破壞。
是的,甚至是禮拜的權利也將受到威脅。納粹將除了希特勒不承認任何上帝。因為納粹將和共產主義分子一樣不承認上帝的存在。在這樣一個道德標準用背信棄義、行賄受賄以及是否是第五縱隊隊員來衡量的世界上,什麼地方會存在這樣的宗教去宣講人類的尊嚴以及人的靈魂的尊嚴?我們的後代不會也茫然地踏著鵝步5去尋求新的上帝嗎?
我們不會接受也不會允許納粹所設想的一切降臨到我們的頭上。如果我們能用勇氣和智慧去麵對目前的危機,納粹的一切將不會強加於我們。正式憑借這些勇氣和智慧是我們的國家在所有過去的危機中立於不敗之地。
今天,納粹已經用武力占領了歐洲絕大多數地區。在非洲他們已經占領了的黎波裏和利比亞,並且正在威脅埃及,蘇伊士運河以及近東。但納粹的擴張計劃不會到此為止,因為印度洋是進入遠東的門戶。
納粹的鐵騎將會在任何時候占領西班牙和葡萄牙,不僅會威脅到法國、北非和地中海的 西海岸,還會威脅到大西洋的要塞達喀爾、以及我們新大陸的前哨——亞速爾群島和佛得角群島。
是的,隻用七個小時轟炸機和運輸機就會從佛得角群島到巴西。佛得角群島是進出南大西洋的要衝。
戰火即將燒到西半球的邊緣。即將燒到我們的家門口。
納粹部隊占領並控製大西洋的任何島嶼都將危及北美及南美的安全,危及到美國對這些島嶼的所有權,進而最終危及美國本土的安全。
要不是有下列兩個因素,希特勒征服世界的計劃即將得逞。一個因素是英國的英勇抵抗,包括英的殖民地,英聯邦的自治領土。這些抵抗不僅保護了英國本土,也保住了近東和非洲。另一個因素是中國對法西斯的抗擊。我有理由相信中國抗擊法西斯的力量將不斷強大。上訴的兩個因素結合起來阻止了軸心國對海洋的控製。
軸心國將永遠無法實現控製世界的目標,除非他們先控製了海洋。這是他們今天的終極目的。為了實現這個目的,軸心國必須占領英國。
然後軸心國將騰出手來征服西半球。任何欺騙性的理由,任何煽情以及任何虛假承諾都無法欺騙美國人們相信希特勒及其他軸心國在征服英國之後不會無情地進攻我們的西半球。
但是如果軸心國無法控製海洋,他們將注定失敗。他們統治世界的夢想也必將落空。發起這場戰爭的戰爭罪犯的頭領們也必將麵臨最終的審判。
他們和他們的人民懂得這一點,他們及他們的人民也害怕這一點。這也這是為什麼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孤注一擲地要奪取對海洋的控製權。一旦被拖入曠日持久的地麵戰爭,納粹的鐵鍗將無法踐踏歐洲大陸成千上萬無辜的受壓迫的人們。最後整個納粹組織將會瓦解。請記住,納粹在陸地上戰線拉的越長,他們也將麵臨的危險就越大。
我們不應忘記那些受壓製的沉默的民族。那些沒有被納粹殺掉並逃到自由國度的德國的主人們,他們便是那些沉默的民族,他們的後代也將是奴隸。但是這些民族在精神上並未被征服:奧地利人、捷克人、波蘭人、挪威人、荷蘭人、比利時人、法國人,希臘人、南斯拉夫人——是的,甚至是那些被奴役的意大利人和德國人,都是強大的力量將最終使納粹統治崩潰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