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羅斯福致國會的年度谘文。曆史發展到這個年份,對美國來說,國內經濟蕭條之外,外來的戰爭威脅已經迫在眉睫。針對內外交迫的形勢,羅斯福在谘文中談了政府的內政外交政策,尤其是後者。在此基礎上,羅斯福概括出了人類理當享有的四種權利——言論、信仰自由以及不虞匱乏、免於恐懼的自由。後來,人們把這些自由權利概括為“四大自由”。正是這些理念,使這篇谘文成為偉大的思想文獻。
我向第77屆國會的各位議員提交的這份谘文,是在合眾國曆史上一個前所未有的時刻。我使用“前所未有”一詞,是因為此前美國的安全從未像今天這樣受到嚴重的外來威脅。
自1789年我們的政府根據憲法成立以來,曆史上的多數危機時刻關涉的都是國內事務。幸運的是,隻有其中一次——四年的州際戰爭1——曾經威脅到我們國家的統一。今天,感謝上帝,48個州的13000萬美國人已經忘記了我們在國家統一上的那點分歧。
的確,在1914你以前,合眾國也曾不時受到其他各洲事態的幹擾。為了維護美國的利益以及和平通商的原則,我們還和歐洲國家打了兩杖,2在西印度群島、地中海和太平洋也有過幾次未曾宣布的戰爭。不過,在所有此類情形下,我們國家的安全從來不曾受到嚴重的威脅。
然而,我打算告訴大家一個曆史事實:作為一個國家,合眾國無論何時都明確反對這樣的企圖——在文明發展的進程中,卻把我們封堵在一道古老的長城後邊。今天,想到我們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我們同樣反對這樣的企圖——吧我們自己或者美洲的其他任何部分強製孤立。
這種許多年來經久不衰的決心,曾在戰爭裏得到證明——比如在法國革命後的幾次戰爭裏。
盡管拿破侖曾因法國有西印度3和路易斯安那的據點而威脅到美國,盡管我們不得不在1812年以戰爭4來維護自己從事和平貿易的權利,但十分明顯的是,法國、英國或任何其他國家從來都沒有打算過統治世界。
同樣的是,在1815~1914年的99年間,沒有哪一次歐洲或亞洲的戰爭曾對我們或其他美洲國家的未來構成過真正的威脅。
除了墨西哥的馬克西米利安5那段插曲之外,從未曾有哪個國家染指過這個半球;而英國的大西洋艦隊則一直是一支友軍——現在仍然是友軍。
甚至1941年驟然爆發的世界大戰,對我們美國本身的前途似乎也僅有輕微的威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美國人民開始想像到了民主國家的淪陷對我們美國的民主製度將意味這什麼。
我們無需過分強調《凡爾賽和約》6的缺陷。我們也無需反複談論民主國家處理世界重建問題上的失敗。我們不應該忘記,與早在慕尼黑會議以前就開始的“綏靖”7相比,1919年的和約要公正得多;而今天企圖向各大洲擴展的專製主義“新秩序”下,這種“綏靖”仍在蔓延。而美國人民一直堅定不移的反對這種暴政。
每一個現實主義者都知道,民主生活方式目前正在世界各地遭受直接的攻擊——或者是武力的攻擊,或者是秘密散布的惡毒宣傳的攻擊。散布這種宣傳的人,企圖在仍然維持著和平的國家破壞團結、製造分裂。
16個月來,這種攻擊已經在數目驚人的一批大大小小的獨立國家中徹底毀掉了整個民主生活的格局。進攻者仍在步步進逼,威脅著大大小小的其他國家。
因此,作為各位的總統,執行憲法賦予我的“向國會通報聯邦情況”的責任,我認為雖然令人不快但還是必須向各位報告:我們國家和我們民主政治的前途和安全,已經與原理我們國境的許多事情不可抗拒地牽連在一起。
以武力保衛民主生存的戰爭,現正在四大洲英勇地進行。倘若這場保衛戰失敗,所有在歐洲、亞洲、非洲和大洋洲的人口和一切資源,都將被征服者控製。這些人口和資源合計起來,遠超過整個西半球的全部人口和資源的總數——超過很多倍。
在這樣的時代,無論誰吹噓美國即使毫無準備,一隻手綁在背後,單靠另一隻手也能對付整個世界,都是幼稚的——附帶來說,當然也是不真實的。
任何現實的美國人都不能期望從一個獨裁者的和平中獲得國際上的寬容,或真正獨立的恢複,或世界性裁軍、言論自由、信仰自由,或者甚至是公平的貿易。
這樣的和平絕不會給我們或者我們的鄰國帶來任何安全。“那些寧願放棄基本自由以求一時安全的人,既不該享有自由,也不該得到安全。”
作為一個國家,我麼可以為自己的仁慈友好而驕傲。但是,我們不能任人擺布。
對於大肆鼓吹綏靖“主義”的人,我們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
對於寧肯剪短美國雄鷹8的雙翼來鋪墊自己安樂窩的一小撮自私的家夥,我們尤其要嚴加提防。
我最近曾經指出,現代戰爭可以極為迅速地將武裝攻擊帶到我們的身旁如果獨裁國家打贏這場戰爭,我們就必須預計到這種攻擊的到來。
現在有不少人信口胡言,說什麼我們不會很快直接受到來自海外的入侵。因為顯然易見的是,隻要英國海軍能夠維持優勢力量,這種危險就不存在。即使沒有英國海軍,恐怕也不會有哪夥敵人愚蠢到派兵橫跨幾千英裏的海洋登錄到美洲來攻擊我們,除非他們已經事先取得了發動進攻的戰略基地。
然而,在過去幾年裏,我們從歐洲獲得了不少的教訓,特別是挪威的教訓。9挪威重要港口的失陷,正是由於別人的背信棄義以及準備多年的突然襲擊。
進攻我們半球的第一個階段,不會是敵人正規軍的登陸。必不可少的戰略據點的占領,將依靠間諜和受其蒙蔽的人——這樣的貨色,在我們這裏和拉丁美洲早已不乏其人。
隻要侵略者保持進攻的態勢,進攻的時間、地點和方式就由他們——而不是我們——來決定。
所以,今天所有美洲共和國的前途都處於嚴重危險之中。
所以,今天才有這份給國會的我們曆史上絕無僅有的年度谘文。
所以,所有政府部門的成員和國會議員才能麵臨艱巨的任務和重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