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鬧,請閣下還是聽聽我們的願望吧!我們隻需要一點點礦石就夠了。”
小到沒有人會理會的小隊,一邊對著石蝠的頭目說著,一邊往劉騖輝和蕾拉的方向走去。他們有六個人,完完全全是有“火力吸引、火力壓製、突襲”分工的配置。或許他們為了讓自己的戰力達到完美的契合,在感染區裏拋棄了很多人,刻意性地留下幾個有用的人。
石蝠的人們都笑了笑,仿佛下著一盤壓倒性勝利的棋,每一步旗子將來的走向都運籌在握。
劉騖輝不怕這區區六個人雜兵,雖然比中型感染者難對付,但他們的實力遠遠比不上重型感染者。蕾拉被稱作“埃癸斯之盾”有著配得上這個稱呼的能力,在她麵前連重型戰艦的主武器轟擊都不是致命傷。在這樣強大的盾後麵,劉騖輝就算是隻扔東西都能消耗掉對方的全部生命。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劉騖輝想象中的那樣簡單。盜賊這種蹲坐在社會最底層的角色,理所應當的會承受打壓,人類社會是這樣異血行者社會也是這樣。在別人的地盤上,被拉到正義無法觸及的角落,以數量性的方式對他毆打——劉騖輝發現自己好像多想了什麼,“正義”這東西應該不是庇護他的。
幾個在劉騖輝眼裏不值一提的D級異血行者,用著不知道在哪裏找到的軍用液氮手雷丟到蕾拉身上。六個人、六陣刺骨的嚴寒,在蕾拉於麵前展開的感染者組織盾牌上爆炸,用於保護液氮不泄露的鋁合金被金屬夾層中的零件彈開,透明液體頓時吸收了它附近空間裏的一切熱量,從蕾拉的感染者組織上瘋狂地吸收體溫。感染者組織的活性疾速地下降,細胞慌張地從身體別處抽取熱量、消耗脂質升溫。
赤銅太陽的盾隻是通過改變碳原子分布結構來組成一麵堅硬的盾牌,但在液氮手雷的非衝擊性破壞下,生物組織始終不敵無機物。
感染者組織像章魚一樣自我斷掉了。液氮的吸熱還在繼續,白色的氣體充斥著整個房間。淬不及防的人們憤怒地大喊大叫,在看不清的空間裏找不到一個發泄憤怒的對象。少有的麵不改色的人們自覺地退到了後方,給他們讓出了一大片對戰的空間。
“她現在沒有盾牌了!開火!”
D級異血行者的六人小隊們,從他們隨身攜帶的小提琴盒裏拿出了古老的衝鋒槍,飛快地完成裝彈夾、上膛一係列動作。從槍械使用的時間痕跡來看,他們已經用這種武器進行了相當久的戰鬥,之前在和感染者的戰鬥中已經消耗掉了大量的子彈,這次他們依舊不打算節約。
衝鋒槍的前端吐出了幾公分長的火舌,繚繞的白氣發出了刺眼的光亮。從還未徹底化為氣態的氮氣霧裏能清晰地聽到子彈在肉體裏穿行,血漿飛濺的聲音。大概是裏麵受攻擊的人重心不穩想後退,捕捉到這一信號的人立馬往徐徐的氮氣霧裏投擲了另一枚手雷。
合眾國步兵的裝備,這個扁平的圓形在開啟按鈕時會在從四個方向向外照射激光,受到投擲時力量的影響旋轉,激光像一把斬鐵如泥的大刀揮砍,削斷了它光路上的所有物體。合眾國的步兵隻有在巷戰中才敢使用這種武器,這是被逼到死角才敢衝拐角扔出的放手一搏的逆轉武器。
投擲激光切割器的六人向空中發射了鋼爪,順著鋼絲被拉離地麵。激光驚險地從他們腳下一閃而過,此時每一步都是冒險的賭博,他們聽到了其他被誤傷的人的憤怒嚎叫,也感受到了他們怒火中燒想要反擊的狂熱。到底為什麼自己要做出這樣的賭博自己也不知道,能讓自己稍微心安的理由僅僅隻是石蝠虛無縹緲的承諾。
激光切割器的能量不足,很快便停止了激光的照射。林嘉奇釋放了不死獄魔的熱量,以他目前的等級想要中和液氮的超低溫隻是杯水車薪,不過能做到一點是一點——林嘉奇堅信自己的努力能讓自己的心靈得到慰藉。
低溫波及到它半徑五米範圍內的所有人身上,凍傷的深色傷痕顯露著感染者組織不像人類的蠕動。
白霧散開,真景再現。所出現的畫麵是一個父親以身為盾的場景,劉騖輝的後背被衝鋒槍的子彈打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數百發子彈組合在一起撕掉了劉騖輝背上一大塊組織。被液氮凍結的傷口流淌著粘稠的血液。
“都好了嗎……現在該輪到我了……”
劉騖輝抓住自己胸前的一塊正流淌著鮮血的傷口,仿佛抓住了那些暗紅的液體一般把它們從身體裏拔出,攥在手中劃出一條筆直的軌跡,寒冷的溫度隨之描繪出一把尖銳的冰之弓矢,弓矢上籠罩著濃濃的恨意,自己受傷不算什麼,但蕾拉的受傷他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