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澤南先開了口,柔聲笑道:“這位小姐和你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瞧瞧,你大咧咧地娶,她隨隨便便地嫁,你穿得就叫神奇的了,她比你還奇特,就像剛從跳蚤市場趕過來一樣。不錯,有了共同的愛好,你們一定相處融洽。”
不說到衣服還好,一說到衣服,胖子心裏那把立刻就燒了起來,大聲罵道:“夏青槐你個沒良心的家夥!今天這種場合你居然還穿著小凡給買的衣服!你真是無敵了!脫下來!”
一件中規中矩的襯衫,因為天氣熱他卷起了半邊袖子,一條普通的牛仔褲,被胖子用力地往後麵那麼一扯,隻聽到嘶啦一聲,衣服從胸口就給扯破了,剛剛還是清爽幹淨的帥哥,一秒鍾被胖子弄成了衣不蔽體的流浪漢。
玉澤南笑出聲來,胖子意識到自己有點兒過分,卻又繃著不願意道歉,隻是聲音聽起來顯然沒有先前中氣那麼足,嘟囔著說:“怎麼!你的衣服都破啦,哪位喜歡車震的千金小姐如果嫌棄你,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你走就是了!”
“胖子,你站到後麵去!有你那麼對待兄弟的嗎?”玉澤南擋在前麵,對胖子瞪著眼睛,胖子一聲不吭,將頭扭過去,站在一邊生悶氣司儀見情況不對,便忙問身邊的範安東:“要不推遲半小時,給他們點兒時間準備準備,我接下來也沒有行程,這畢竟是一輩子的事,看起來連人家彩排都不如,我隻怕他們兩個將來懊悔。”
“沒事兒,反正待會兒洞房的時候也要脫,衣服破了就破了吧,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是不知道前因後果,要把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簡直算得上是最浩大的工程了,機不可失,再耽擱就不趕趟了。”
夏青槐扔掉被扯壞的上衣,光著上半身,隻穿著一條牛仔褲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麵無表情。
玉澤南便笑著說:“沒關係沒關係!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有特色的婚禮,現在不是很特別?性感狂野的婚禮更有噱頭,我相信新娘子是不會介意的。你看她自己也沒怎麼打扮不是?”
胖子架不住,上前了兩步,有些後悔,輕輕地在他耳邊說:“青槐,真的很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應該再冷靜一點兒,畢竟這不是兒戲,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再好好想想吧!”
這的確是充滿趣味的婚禮,獨一無二到讓人想笑,參加婚禮一共三個客人,除了看起來陰陽怪氣的範安東之外,就是這輩子和他最親的兩個兄弟,一個兄弟因為了解他的個性,知道他結婚之後不會再糾纏前女友而暗爽,時時刻刻都在表現得相當支持他結婚,另外一個兄弟也是因為了解他的個性,所以拚命阻止他結婚,連新娘都已經差不多走到跟前來了,還在勸他要好好想想。
他不傻,如果還有別的選擇,他也不願意娶陸家的女兒,不願意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還沒見過這個新娘,就已經聽過她諸多英雄壯舉。
和男人車震被記者偷拍,危險駕駛被吊銷執照,撞得自己的保時捷體無完膚,這還隻是見了報的,至於那些流傳於上流社會人際圈兒的,就更數不勝數了。
和這樣不甘寂寞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很累。而他也好不了多少,既乏味又無趣,除了公司、家裏、應酬,他根本沒有任何消遣可言,一個冰山,一個火海為了共同利益結成同盟,勉強被湊在一起,結果並不是那麼難以預料,不是冰山被火海燒化熬幹,就是火海被冰山熄滅封存。
他冷笑,想來這樣豪放的千金小姐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自己個兒急匆匆地趕著來結婚,連一天準備的時間也不能等,是不是說明她打算趕著結完婚就走的,甚至連喜酒都沒空留下來喝。
這也是最好的狀態彼此保留名義上的關係,實際上並不相關,如果彼此順眼的話,逢年過節隨便見個麵,如果不那麼舒服的話,以後都不必見麵了。
當然,這是夏青槐自己想出來的,他根本認不出眼前的妻子正是曾經和他海誓山盟的女人,那個在冷雨夜和他分手的女人。
而此刻的她心裏很是忐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用刀子割肉,小人魚在走向心愛的王子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人生有種喜悅是看起來很過癮,但內心卻極不踏實的,現在她就是這種情況,明知道應該歡天喜地,卻難免還是一陣陣發虛,自從那件事分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和他好好談過,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想法。
不過總體來說,她比起憂慮冷漠的夏青槐,總體都更開心。能嫁給夏青槐,的確是爸爸送給她最棒的禮物,隻是這個神秘禮物在她拆開的過程中充滿了跌宕起伏,未免太折磨人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