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萱身後的十餘名弟子聽罷,不自禁露出自豪神色。
一行人就這般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一路上不斷有弟子朝蕭雨萱行禮,蕭雨萱均是淡淡回過。其間,有一名弟子匆匆忙忙向蕭雨萱索要新入門弟子名單,蕭雨萱便讓張明楷與納蘭無憂自報家門,那弟子聽見納蘭無憂的名字時愣了一下,然後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一路上幾人並不怎麼言語,直到走到一處森嚴洞門,洞門約半丈高,寬愈四丈,樸實無華,似是石頭砌成,洞門外左右兩邊,各是一棵參天紅葉樹,參差斑駁,看上去至少也有近千年的曆史了。
蕭雨萱在洞口突然停住,道:“方才我們走過來的是外殿,今日集會,所以不得乘坐騎或者掠空飛奔,此處便是集會正殿,殿中規矩甚嚴,切莫胡亂說話。”說罷,她看了看緊張卻又激動的張明楷,又看了看滿臉陰鬱的納蘭無憂。隻見蕭雨萱身後眾弟子一一整理著裝,然後便在她的帶領下一齊走了進去。
走了約五百步後,兩扇森然巨門大大敞開,裏麵傳來一洪亮男子聲音,蕭雨萱道:“就是此處了,走吧。”然後邁開腿,走了進去。
納蘭無憂與張明楷皆被正殿內的氣勢嚇了一跳。
整個內殿方圓近十丈,地麵以藍色玉石砌成,殿高四丈有餘,由殿內的八根巨柱支撐,此刻所有弟子均盤坐在正門兩側,一色黑衣,一眼望去,呈左右兩個大方陣,甚是威嚴,看見蕭雨萱進來,所有弟子一時間都開始低頭私語起來,不過聲音極小。而在眾弟子的正前方,則是一個高起的藍色玉台,玉台雖不大,卻十足的精雕細製,玉台正中,一個金色木質大椅,上麵坐著一個藍袍男子,男子五十上下,神態肅穆,正是弘清宗掌宗之主,在他周圍,眾多弘清宗長老一字排開,坐在木質大椅上,一個個神色莊重,眼中灼灼,都盯著納蘭無憂看。
蕭雨萱最先半跪在地上,其餘弟子隨之半跪,張明楷愣了一下,也半跪著,隻聽蕭雨萱低頭恭敬道:“拜見宗主。”
納蘭無憂呆呆看著神色敬仰的一幹人,直挺挺立在大殿中。所有弟子見狀,有的竊笑不止,有的滿臉慍色,蕭雨萱抬眼看了看依舊站著的納蘭無憂,也不言語。張明楷輕聲對納蘭無憂道:“喂,臭小子,快跪下!”納蘭無憂看了他一眼,喉頭動了動,身子卻紋絲不動。
弘清宗宗主名曰蕭允,是蕭雨萱的父親,此刻他看著似是有些倔強納蘭無憂,臉上無半分喜怒之色,半晌,才徐徐道:“萱兒起身。”
蕭雨萱聽罷,站起身,其後弟子隨之起身。
蕭允繼而說道:“你先帶他們坐下吧。”言畢,蕭雨萱頷首說了一句“是”,這就帶著一行人坐到方陣最後方接近殿門的地方。坐定後,蕭雨萱等人皆直直坐在地上,盤著腿,聽蕭允朗朗講著一些關於妖族的話語。納蘭無憂自知方才有些失禮,當下也不管那許多,偷偷從懷裏拿出小憂,小憂原本睡得正熟,不情願地被納蘭無憂從夢中拉出來,剛要叫喚時,卻見到納蘭無憂向它做出噤聲的手勢,小憂會意,隻得在胸中發出‘呼嚕呼嚕’的悶聲,然後嘴巴大張,打了個哈欠。
納蘭無憂本就坐在最後,故而肆無忌憚地將小憂放在地上,他前麵就是張明楷,看他一副裝模作樣的態勢,納蘭無憂忍住笑,指了指他的屁股,對小憂低聲說道:“咬他。”小憂不情願地搖搖頭,納蘭無憂捂著嘴忍住笑,將小憂推到張明楷跟前,威脅道:“你要是不咬我就不給你飯吃。”小憂這才瞪著眼,踱到張明楷屁股跟前,找準下嘴位置,一口咬了下去。
“啊!”
張明楷尖叫一聲,納蘭無憂連忙將小憂藏入懷裏,殿中弟子本來正莊重地聽講,他這一叫登時驚到了所有人,隻見蕭允身旁的一名精壯男子指著張明楷所在的地方,怒喝道:“哪個弟子如此大膽?”
張明楷臉麵通紅,站起身來,知道是納蘭無憂搞的鬼,卻說不出口去告發他,於是一個勁地揉著屁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納蘭無憂在後麵緊緊捂著嘴,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蕭允咳了一聲,道:“你先坐下吧。”待張明楷坐下後,他便繼續朗聲講了起來。
張明楷回過頭狠狠瞪了納蘭無憂一眼,卻見蕭雨萱正朝他們這便看過來,於是怒臉立即變作笑臉,十分諂媚地笑了笑。
納蘭無憂低聲說了一句:“小狐狸。”隨即又掏出小憂,與它玩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