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孩子一直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因為早產體弱,他比普通的孩子更容易得病,葉痕為了更好的照顧他,讓她辭了工作,為她買了一棟別墅專門來看護這個小孩,日子久了,她竟也對他生出了許多感情,此時忽然要離開,她眼中頓時流露出濃濃的不舍。
“小湛,再讓阿姨抱一下。”薜茜緊緊摟著懷裏的孩子,想起跟他在一起渡過的日日夜夜,他餓了的時候,他發燒的時候,他昏迷的時候,嘴裏一直都喊著阿姨阿姨,如果沒有了她,孩子有個頭疼腦熱該怎麼辦呢?
“終於追上你了。”門口傳來甜甜的聲音,薜茜看到一個水靈靈的女孩正提著大包小卷站在那裏大口喘氣。
“她是?”薜茜皺眉問。
“她是護士,小湛以後就由她來照顧。”葉痕將葉湛接到懷裏,“小湛,跟阿姨說再見。”
小葉湛憋著嘴,十分不情願的樣子,但礙於葉痕的壓力,他還是乖乖的說:“阿姨再見。”
薜茜忍住眼中的淚水,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小湛,再見。”
葉痕將小葉湛帶回了冰島,雖然這裏已經不屬於他了,但他傷好後用了兩年時間很快就已經東山再起。
靈兒終於可以放下手裏的行李,累得趴在床上裝死。
小葉湛走過去,拍了拍她的後背,好奇的問:“姐姐,你是爹地的搬運工嗎?”
靈兒朝他凶了一下,然後偷偷附在他的耳邊說:“你爹地是個大懶蟲。”
小葉湛立刻就跑到葉痕麵前,他正在脫衣服,他拉著他的衣角說:“爹地,姐姐說你是大懶蟲。”
我靠,這小家夥這麼快就出賣她了。
靈兒急忙裝做收拾行李,卻聽葉痕自背後說:“以後不準教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的葉湛,他一定會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呈到他麵前來,他要讓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他會傳他一身武功,他要教他如何混開在白道黑道,他要他成為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
葉痕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小葉湛的臉:“小湛,你是爹地的唯一,懂嗎?”
小葉湛使勁的點點頭,伸出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貼心的說:“小湛是爹地的唯一,小湛絕對不會離開爹地的。”
葉痕也伸出雙手摟住了他,他現在隻剩下小湛了,他的珍寶,他的生命,他願傾盡這一生為他,讓他得到最好的,讓他成為萬裏挑一的男人。
靈兒在收拾葉痕的房間,忽然從他常看的那本書中掉下一張泛黃薄脆的照片,她看著照片中的女孩,穿著潔白的襯衫,紮著馬尾,青春洋溢的笑容像陽光一樣充滿了整個房間,而照片後麵寫著兩行鋼勁的鋼筆字: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她越看這照片越熟悉,腦子裏忽然一個激靈,這不是在醫院裏那個女孩嗎?
她……她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靈兒突然覺得後背發涼,趕緊將照片夾到書裏。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跟葉痕來到冰島,在她二十五年的時光裏從來沒有做過這樣衝動的決定,也許隻因為看到他的第一眼,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吧,就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了一樣。
她站在窗邊,看著葉痕正跟小葉湛在草地上玩耍,他們不知道在做什麼遊戲,兩個人都趴在草地上,小葉湛不時咯咯的笑,而葉痕的臉上也沾滿了陽光,那樣子就似鄰家的男孩,這個冷酷的男人,隻有在小葉湛的麵前,才會斂去一身的戾氣,表露出他可愛的一麵。
如煙時光,桃花偏染。
她踏著綠油油的青草來到他身後,本欲嚇他一嚇,他卻突然回過頭,她看到他臉上掛著濃濃的驚喜,他說:“沫沫。”
天邊雲潮湧動,恍惚間是回到了初見的那一日。
他說:“我叫葉痕,你以後,跟著我吧。”
冷肖穿了件家居服蹲在後院的菜地裏,正把一粒粒種子用鐵鏟埋進土壤。
秋沫走過來,伸手抱著他的脖子。
他知道,她做這個動作就表示她想他了,於是放下手裏的東西,隨便擦了擦手,回身抱住她說:“沫沫乖,怎麼不在那邊老實坐著?”
她委屈的憋起嘴巴,指了指他手中的鏟子,他會意,笑說:“你也要種?”
她高興的點點頭。
“好。”他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翼,然後用鏟子在土裏挖了個坑,又用水壺澆了些水,將掌心在她的麵前攤開說:“扔進去。”
秋沫很乖的捏起種子,然後蹲下身放到他挖好的坑裏。
他一邊埋一邊說:“今年種下一個沫沫,明年就能長出很多沫沫。”
她像是聽懂了,咯咯的笑起來,趕緊伸手幫他的忙,說是幫忙不如說是搗亂,一會的工夫就弄了滿身滿臉都是泥。
冷肖手邊沒什麼東西,隻好用袖子給她擦,“沫沫真髒,像個小花臉貓,小心以後不理你。”
她忽然就著急的撲進他的懷裏,眼睛裏盈滿了淚水,委屈而無助的看著他。
冷肖知道說錯了話,那句不理你,讓她這樣害怕,他抱著她哄慰:“騙你的,我會一輩子疼你,愛你,絕對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