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孔雀大廈時,已經晚上九點了,馬總帶著小團隊仍然等在公孫澤的辦公室。這消息在集團內外已然傳開,大家都有些惶惑無主的樣子,一看到兩人回來,立刻圍了上來。
公孫澤正色道:“這件事雖然事發突然,但我相信,評標委員會還是會基於參標企業本身的資質做出最終判斷,而不是受這些似相關不相關的外部因素幹擾。大家不要在此之前先受其亂,該幹嘛幹嘛去。”
眾人雖然沒有解除心中疑惑,但還是立馬感覺有了主心骨,於是紛紛散去。馬總待眾人離去後,才問:“澤總、正總,這明顯是栽贓,劉麗華也夠拚的,我們總不能就這麼被黑吧?”包正一怔,玩味著他說的“栽贓”二字,好象想到了什麼。
公孫澤瞥了馬總一眼:“注意你的用詞:你就那麼確定是她幹的?”
馬總求助似的看了包正一眼:“這不明擺著嗎?來這麼一出,趙訓就是再想,他也不敢就這麼把這標給孔雀吧?按誰受益誰有動機的法則,這件事明顯是瑞鑫最受益,當然是她幹的!”
公孫澤掃了包正一眼,沒好氣地道:“你說得對,這件事最直接的結果是孔雀集團贏標的可能性極大地降低了,所以推理結果應該是:不想孔雀集團中標的都有可能。”
包正點頭:“這次孔雀和瑞鑫都報出最高價,對其它小企業來講是非常難得的一次機會,但這兩家目前卻沒有一家出局,這樣明顯的區別對待,肯定會導致眾怒。所以,局麵對我們非常不利,除非這個案件可以迅速偵破,給我們兩家一個清白,給評審委員會一個清靜。”
公孫澤隨意地整理著桌上本來就整整齊齊的筆記、紙、文件和其它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好象根本就沒加入到他們倆的討論中去。包正向馬總施了個眼色,馬總忙問:“澤總,你覺得呢?”
公孫澤眼睛都沒抬:“這件事有得清白可以說嗎?不如這樣想,如果這個案件到開標都不能偵破,我們還有機會嗎?我們可以做什麼?”
包正又向馬總眨眨眼,馬總會意,卻有些遲疑地道:“那就……我們自證清白?讓評委們別想清靜地讓我們出局?”
包正一打敲指:“沒錯!如果讓大家知道我們是冤枉的,讓所有人都認定我們是被黑出局的,哪個評委給我們低分他就會被懷疑為幕後黑手,或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後再搞得天下人盡皆知……”
公孫澤一聲斷喝:“閉嘴!你怎麼說一套、做一套,總想這些歪門邪道?”
包正眼神那叫一個糾結加委屈:“本來就是嘛,我們沒做呀!我們適合贏這個標,從哪方麵來講,我們中標對德城、對政府、對行業都是最好的結果。我不過是通過並不違法的方式讓這一最好的結果發生而已。這也錯了?”
公孫澤狠狠地瞪著他:“對於你來說,不違法就叫不作惡?”
包正也覺得有點牽強,耍賴道:“那在你的字典裏,難道違法都不叫作惡?我那頂多是上限不高,你這可是太沒底限了吧?”
“你!”公孫澤真讓他氣得無語了,馬總看兩人要吵起來了,忙當和事佬:“正總澤總別急別急!大家都是好意,咱們還是想想到底怎麼辦吧?”
公孫澤看了看他,收回心思道:“下周兩會代表就要赴京了,明天是周五,我們去送一下趙常,分頭解釋一下,看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第二天公孫澤來拜訪趙訓的時候,趙訓正在安排秘書為文件做最後的校對和樣本打印,一看到公孫澤忙招手道:“你是專家,幫忙看一下這個排版可以嗎?”公孫澤走近一看,居然是給兩會的提案,標題為《戰略布局為地方經濟的持續增長動力——德城醫藥產業經濟體》,他一笑:“隻看封麵,我覺得你裏麵的字體可能會有問題,建議你讓他們查一下財經類媒體常用的字體,印出來的效果會更好一些。”
趙訓眼睛一亮:“就知道你有辦法!”忙安排了去。回頭為公孫澤倒茶水,問:“今天過來有事嗎?”公孫澤在沙發上坐了,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趙訓就明白了,將門關上,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歎口氣道:“如果說隻是好事多磨,我就是在跟你打官腔,你知道這不是我的風格。坦率講,我對你的能力和做事風格都非常讚賞、也很放心,但是,對於孔雀集團,我相信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猜到我的想法。所以,這件事雖然尚未定論,但老實講,我對出這樣的事情並不感到意外,希望這句話沒有刺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