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等。”他笑容可掬地說,舉步便走。
青年人一聲低比,人似狂同般衝到,左手疾伸,迎麵就是一記“欲拒還迎”,掌勁似乎毫無力道,五指微張,這一招可拍、可登、可抓、可勾,變化無窮。高手出招,第一招出左手,以虛招占多數,以試探對方的實力,高翔卻不作此想,他已看出這位青年掌勢有異,決不是虛招,因此不想接,向左一閃,“巧手佛雲”虛撥來掌。
糟!他無意反擊,這一來立即失去先機,被對方找出了弱點。
“接掌!”青年人氣吞河嶽地冷叱,招變“金雕獻爪”,右掌煥然吐出,變招快逾電閃。伸出的是掌,但五指略彎,沾身時必定用抓而不用拍。
指尖行將沾衣,左足一點,橫飄八尺、險之雙險地避過一抓之厄。
“可惜!”少女惋惜地叫。
青年人一抓落空,如影附形跟到,大喝一聲,一腳飛踢高翔的下陰,下毒手了。
高翔無名火起,用上了絕學,身形一顯,像是鬼魅幻形,明明看到他向右大挪移,最後卻在左方出現。青年人的腿從他身側擦過,一腳落空。他右手一抬,便托住了青年人的膝彎,借力打力向上一掀,喝道:“你給我翻!”
青年人收不住勢,腳加速上踢,但反應快極,危急中扭腰吸腹,右掌猛地斜劈而出。
“噗”一聲響,高翔的左肩挨了一掌,凶猛沉重的震撼打擊力道,打得左肩欲裂,又痛雙麻,馬步立即虛浮,不由自主退了兩步。
“嘭!”青年人來一記後空翻,翻得太猛,雙腳控製不住,背脊著手腳朝天。
高翔衝上叫:“站起來。”
青年人滾開躍起說:“等著你。”
高翔這次不再客氣,一閃即至,攻出一招“鬼王撥扇”.攻取上盤。
青年人不知是虛招,扭身一掌向拍來的掌根。
“倒!”高翔大喝,掌半途撤招,右足一跳,正中對方的膝彎。
“嘭!”青年人第二次躺倒。
高翔直迫至對方身側,沉喝道:“起來,你還有機會。”
青年人一躍而起,糟了,拳影入目。“噗”一聲左頰挨了,一記重擊。但他挺得住,大喝一聲,竟然能反擊來-記“黑虎掏心”。
高翔手上的勁,因對方的反抗程度而逐漸加強,剛才他隻用了三成勁。左手“手拂五弦”撥開來拳,右拳加至四成勁,來一記“霸王敬酒”,“砰”一聲正中對方的下額,青年人狂叫一聲,第三次倒地。
他不再跟進,嗬嗬一笑道:“算了,老兄,再來一次,你就爬不起來了。”
青年人坐在地上猛搖頭,似乎想搖掉腦袋的昏眩感,毗牙裂嘴對他說:“你……你這廝的拳頭好……好重。”
他模摸肩膀被掌擊處,笑道:“你也不輕,紈絝子弟能有三五百斤勁道,值得驕傲。
喂!貴姓?”
“我姓方,叫士傑……”
“轉身!”高翔身後突傳來銀鈴似的叱喝。
他先前並未看清少女的臉貌,但一聽便知少女在找麻煩,身形急轉。
“接招!”少女低叱,尖尖玉指突然光臨。
他一眼便看清眼前少女的清麗花容,看到她那雙一泓秋水,也像寶石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到她粉頰醉人的笑渦兒,不由心中一跳,哪敢接招,猛地向下一掀,斜飛兩丈外,撒腿便跑。
少女怔在當地,喃喃地說:“他……他是人是鬼?人怎會有這麼快?”
“當然是人了,你看我被打得好慘。哼!我還要找他分個高下。”方士傑悻悻地說。
“哥哥,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他對你手下留情麼?再找他準倒黴。”
“你練的是佛門禪功,能不能勝他?”
“不知道。”小姑娘慎重地說。
“他會不會是凶犯?”
“我敢替他保證,他絕不是殺人凶犯。”小姑娘斬釘截鐵地說。
高翔一麵飛奔,一麵自語:“多美的動人小姑娘!她那雙明眸像是捆仙繩,捆得人渾身不自在。我要在兩年後出門曆練闖蕩江湖,千萬不要招惹她,阿彌陀佛!無量壽佛!”
他口中警告自己不要招惹這位令他心動的小姑娘、但小姑娘的麗影,已經深深地進入他的心扉了。
追他的人早就不見了。他一口氣奔近兩裏外的聚寶門,往城裏一鑽,走了個無影無蹤。
慈姥山的事、開始令他心神不安,開始感到問題的嚴重。
他以為擺脫了追逐他的人的捕役,卻末留意他走得太匆忙,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南京城裏城外,目下已是風聲鶴唳,暗潮激蕩、不但官府的眼線密布,金陵三劍客的朋友更是遍布每個角落,無孔不入,留意所謂“凶嫌高翔”的蹤跡,重要的首腦們,皆藏有他的圖像、以便按圖索驥。
他不進城倒好,進城便麻煩了。
聚寶門外的來賓樓,是本朝年建的十六樓之一,位於街旁。他匆匆而過,吸引了兩個穿水湖綠長袍的中年人。兩人互相打眼色,會意地點點頭,腳下一緊,一打手式跟蹤便追。
大功坊,是城南的豪門貴族住宅區、左帶秦淮,右通禦街、那兒有中山王城內的宅第,本地皆稱為中山王府,園林之勝、為金城之冠。近秦河一段,距戶邰員外郎李大人的菁園尚有百十步。
這條街寬大筆直,兩側槐柳成蔭,往來的行人甚少,但車馬卻多。
南京葉雖不是天子腳下,仍是國之南都,因此管製甚嚴。從銜上的行人服式中,便分別身分的尊卑,交通工具,也可看出身分。乘車轎的人,如不是女眷,便是大官,武官必定騎馬,隻要你有錢有勢,除了黃衣與馬步輦,你愛穿什麼都可以,乘車坐轎百無禁忌。
蹄聲得得,對麵來了一人一騎,雕鞍上,安坐著一位少年郎,玉麵朱唇,人才一表,一看便知是鮮衣怒馬的豪門子弟。
他舉手相招、叫道:“嗨!詩彥兄,一向可好?”
少年即勒住坐騎,一躍而下,身手矯捷輕靈,帶住韁抱拳一禮。大笑道:“哈哈!
托福托福。老學長好,何時返家的?這趟到過那一些名山勝境?”
高翔上前長揖為紮,笑道:“年餘步見,你更俊啦!離家年餘,半月前返家,乏善可陳,沿途費光陰而已。詩彥兄,小弟正要找你。”
“走,到舍下一敘。”
“不。小弟請你見五城兵馬司石城副指揮趙人人的長公子新安兄。”
“你……你找他?有麻煩麼?”詩彥驚問。
“是的。”
“此非說話之所,走,到舍下……”
“不行,此事非同小可。”
“到底是……”
“小弟返家時途經慈姥山……”
“哎呀!”詩彥驚叫。
“什麼?詩彥兄,有何步對?”
“前天我與新安兄遊棲霞,他談及慈姥山的事。你就是那位高翔麼?”
“翔是小弟的小名,你……”
“糟了,這件事恐怕要交給五城兵馬司承辦。老天!你怎麼把許老二給宰了?那些江湖亡命……”
“天知道,小弟與許老二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他。我……”他將那天的經過說了,最後說:“永安鏢局的李鏢頭德弘,與家父是知交,他保了一趟暗鏢到武昌、不敢走不路,派一名夥計帶了假鏢乘船上行,他帶了紅貨走旱路。夥計的船夜泊太平府,恰好泊在小弟的船旁。夥計認識小弟,也知道小弟會三兩手拳腳。李鏢頭也在家父口中,知道小弟在振采書院有一月逗留,因此命夥計至太平投書、尋找小弟速至慈姥山相見,有要事相問,所以我依信上所指定的六月十五午正到慈姥山會合。豈知人沒碰上,卻見了許二爺的屍體。”
詩彥搖頭苦笑,歎口氣說:“你不該拒捕的。到了官府你可以分辯哪,這一來、豈不是弄巧反拙麼?”
他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你不知道那些公人多麼橫蠻哪!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了。你與趙大公子交情不薄……”
“目前不能找他。英奇兄,你知道許老二的事麼?”
“我一無所知。”
“我們不能令趙大公子為難.走,我帶你去找一個人,你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找誰?”
“龍江關遞運所大使周公子……”
“你是說周年兄周啟明?”
“正是他。”
一馬雙騎出了儀風山,馳上至龍江關的大道。
龍江關位於江畔,設有兩處稅局。後來罷寶船之後,這座唯一替黃帝子孫奪得世界海上霸權的關隘,失去了它的重要性了。
上月初,關上的官兵與南京的居民,也曾忙了一陣,哄動全城,那就是當今皇上派往海外的尋寶專使,去十四年終於平安返回中土。這艘寶船不是去揚威海外,而是奉命至西南海尋找龍涎香和珍珠異寶,一去十四年航程數十萬裏,隻找到六匣龍涎香。專使去時發如墨,歸時須似霜,皇帝老爺一時高興,可苦了這些跑腿的小臣民。
靜海寺在盧龍山麓,這是三寶太臨奉救修建的大寺,也是代表黃帝子孫海上霸權的象征,它也是代表感謝上天庇佑三寶太臨揚威海洋信物。這座寺代表了黃帝子孫海上霸權的最盛期裏程,也代表了海權沒落的恥辱記錄後來清政府對外的第一件不平等的條約便是在此簽訂城下之盟。
從寺西向北近折入一條小徑,這是一處販未走卒雜居的貧民窟。
兩人在靜海寺寄了馬匹,詩彥領先而行。到了一座硼屋前,向屋前站著的兩名育衣人點頭為禮說道:“小生是周公子的同窗……”
“走開,任何人也不準入見。”一名大漢叫。
詩彥臉色一沉,沉聲說:“我大功坊菁園的少主人,非進去不可。”
兩大漢一驚,退了兩步,先前發話的人惶恐地說:“原來是李大人的公子,得罪得罪。請進。”
高翔大惑,訝然向要李詩彥問:“詩彥兄、你是說……周年兄在此地?”
“不錯。”詩彥心情沉重地說,上前叩門。
柴門拉開,一股臭味外溢,裏麵的景象,令人酸鼻、天氣炎熱,棚屋窄小,一房一廳,廳隻能說是外間,隻可容納三兩個人,多一個連轉身都成問題。
內間沒有門,用一條破布簾張掛隔開,隻可擋住中間的視線。沒有床,地上鋪了一張破草席,堆了兩三位女眷,看不到她們的上身,大概是避客,不敢出來。
外間的壁角下,三塊石頭架了一個灶,放置了一鍋。
開門的是位年輕人,五官清秀,但臉色憔悴,破直裰穿在身上,髒得不能再髒了,用那雙無神的大眼,茫然地注視著來客。
高翔一陣心酸,駭然叫:“周年兄你怎麼落得這般光景?”
沒有地方落坐,周啟明以手掩麵,顫聲道:“是高年兄麼?一言難盡……我……”
“到底底是怎麼回事?”
“我……目下是待罪之身……”
“啟明兄,快說!”
內間裏、傳來了嚶嚶哭泣聲。
“裏麵是誰?”高翔再問。
“周伯母和大妹二妹。”李詩彥說。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伯父怎麼了?”高翔驚問。
“在江寧府大牢。”詩彥歎息著說,搖搖頭又道:“還有一月期限,案子不破、便將解往刑部大牢。”
“伯父是……”
周啟明淚如泉湧,說:“海外尋寶專使抵埠,寶物存放在轉運使衙門,寶物共有六大箱,其中一箱是六盒龍涎香。六盒香分為三品,三盒泛水,兩盒滲少,一盒魚景,每盒重六十斤。另一箱中,有八件無價至寶,其中一件是黑珍珠三顆,分為三小盒盛裝。
一件是夜明珠,共有兩顆。本來第三天專使要從陸地啟程,由錦衣衛派人護送入京。豈知當夜有盜入室,偷走了一盒上品泛水,一顆黑珍珠。兩顆夜明珠則全部失蹤。一無痕二無跡,專使一口咬定是監守自盜,因此……”說至此地,周啟明已泣不成聲。
詩彥也淚下兩行,歎息著說:“伯父一生清廉,官是肥缺,但家徒四壁。僅靠薄俸溫飽、怎會盜取這種無用之物?幸而本城各有關衙門皆知道非同小可,萬一驚動龍庭,不知要枉死多少人。好在專使也知道利害,誰也擔不起這麼大的風險。因此同意另造寶物清單。但這件案子決不可能不了了之。必須追個水落石出。限期兩月破案、案不破周伯父便難脫幹連。這案子內情複雜,金陵三劍客義不容辭挺身出麵緝賊。許二爺親自出馬。在城門門碰上了一位青衣大漢。交給他一張字條,要他帶黃金五百兩至慈姥山交換消息。許二爺不放心,事先派人前住布置,沒想到他竟死在慈姥廟。此外事先前往埋伏四人也從此失蹤,生不見人死步見屍。回來稟報的人都說殺許二爺的人是高翔,你看糟不糟?”
高翔不住用拳搗擊著掌心,劍眉一挑,說:“許二爺是如何被殺的,小弟不知道。
但我相信我察看現場所發現的線索,必可有助於這件頭案的偵破。小弟已卷入旋渦,義不容辭。啟明兄請多照顧周年兄一家、我將為此事傾力而力。”
“你打算……”
“我得找熟悉江湖動靜的人設法。”
他獨自告辭,取道逕奔龍江關。
南京有四大百局,永安鏢設於龍江關。距清海寺不遠,他希望在永安鏢局能找到一些線索。
距大街街口還有百十步,路側一座茅屋中跳出八名青衣大漢,對麵的兩株大樹後,閃出兩名穿青勁裝佩長劍的中年人。右首那人相貌威猛,滿臉虯須不怒而威,一雙精光閃閃的虎目,似可看穿對方的肺腑,眼神懾人。
人影急閃,他陷入重圍。
此須中年人攔住去路,用打雷似的大嗓門問:“你就是高翔麼?”
“正是區區。”他戒備著說。
“那麼,你就是殺了許二爺的凶手。”
“且慢血口噴人……”
“看你文質彬彬、不像是奸勇鬥狠的人。”
“本來……”
“你牽涉到這種罪案,必定另有案後的主使人。”對方一直就沒有讓他把話說完。
“你閣下……”
“小兄弟,你告訴我主使人是誰,我負責替你開脫。在南京,我狂劍胡永濟尚有這份能耐。”
高翔不曾與江湖人接觸,除了知道金陵三劍客的名號之外。一無所拓,怎知狂劍胡永濟是何人物?對方的口氣飽含機詐。這點他可聽得出來,淡淡一笑道:“閣下的話很動聽,可惜在下與此事無關。”
“小兄弟,固執對你絕無好處。”
“不是固執,在卜確與此事無關,慈姥山適逢其會,在下到達是隻看到屍體而已……”
“住口!你敢推得一幹二淨?”
“不是推委,而是……”
“小賊、看來你是不打不招不識抬舉了。”
“在下也不想和你饒舌,少陪。”
狂劍無名火起,厲聲道:“小賊,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閣下,你的嘴可得放幹淨些。”他微慍地說。左一聲小賊右一聲小賊,他聽得十分刺耳不好受。
狂劍列是狂怒、舉手一揮,大吼道:“擒下他,要活的。”
應聲上來了兩名大漢,兩把鐵尺左右一分。
他冷然屹立,沉聲問:“你們是公人麼?”
“咱們是許大爺的弟兄。”一名大漢答。
他用手向狂劍一指,問:“你呢?也是許老大的人?”
狂劍嘿嘿一笑、傲然地說:“胡某是許大爺的知交好友,彼此兄弟相稱。”
“那麼你們是非法捕人,形同打劫。”
“呸!你小子……”
“我問你是不是?”
“咱奉有本府官手諭逮捕凶犯。”
“拿來我看。”
“拿什麼來?”
“本府推官大人的手諭。”
“氣死我也,你這小賊……”
“你並末死,氣死了反而是一場功德。”
狂劍暴怒如狂,大吼道:“快擒下他,打傷了無所謂。”
兩大漢大喝一聲,鐵尺一揚,左攻上盤來一記“罡風掃雲”,右攻下盤玫出一招“狂風掃葉”,上下齊至,居然迅疾無比。鐵尺動處罡風啦呼呼,聲勢甚雄。
前麵大街行人眾多,後麵靜海寺中有不少遊人,他必須及早脫身。
同時,他知道自己大事不妙,消息已經走漏,南京城必定偵騎四出,不消多時,他的真名與家世便會查出.那麼,他的家……
他心中焦躁,兩大漢撲上搶攻,登時引起了他的反感,也激怒得按捺不住了,一聲怒嘯,他手上用了五成勁,不閃不避不退不進,雙手上下一抄,以令人難以置信的神奇速度,抓住了攻近的兩根鐵尺,猛地一抖。
兩大漢一聲狂叫,躍出兩丈外。
狂劍大吃一驚,臉上變了顏色。高翔不想傷人,奪路便走。狂劍本來被這景象嚇住了,未免太駭人聽聞。但高翔一走、便以為這位書生般的年輕人定然是實力有限,心怯脫走,不由膽氣一壯,大喝道:
“你走得了?”
喝聲是同時搶出一劍攻向高翔的背影,劍出風雷發,刺向脊心要害。
人影乍合,尺影飛騰,高翔回向接招反擊,“錚……”連聲暴露,火星飛濺,鐵尺完全控製了狂劍的中宮,每一尺皆險而又險地點向胸腹要害。
以狂猛快著稱的狂劍胡永濟,在江湖上算不了什麼人物,但在南京可不含糊、手中創確有幾分火候,真才實學不太差,但在高翔的鐵尺下隻能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手忙腳亂封招。發瘋般後退、閃避。
驀地,人影倏止。
八名大漢嚇呆了,不敢上前。
狂劍的劍向外伸,氣喘如牛,舉劍的手在發抖,目定口呆如見鬼魅,僵立著不知如何是好。
高翔的鐵尺尖,頂在對方的咽喉下,徐徐向上抬。
狂劍的下顎,也跟著向上抬,眼中湧現恐怖的表情。隻要鐵尺向前一送,保證穿破喉嚨。
高翔冷笑一聲、冷冷地說道:“如果在下是凶手、你哪有命在?”
狂劍死抓住劍不願放手,喘息著說:“南京城臣虎藏龍,你撤不了野。”
“真的?”
“不管真假,你向許大爺打聽打聽。”
“在下不用打聽。”
“你傷了胡某,便會付出代價。”
“不見得。”
“從三天前開始,許大爺已著手清查城內城外的姓高的人家,按圖盤問,不久可查出你的底細,也許你的家小已經被大爺弄到手了,傷了我,你的家小便得補償。”
高翔心中一跳,收了鐵尺,厲聲道:“在下已經表明態度,許老二的死與我無關……”
“你向衙門裏分辯才有用。”
“你聽了,在下的家小如果不在家,我不管是誰搗的鬼,是誰所為,誰便得付出可怕的代價。”
“你嚇不倒人,家有家規,國有國法。”
“不是嚇你,在下是當真的。”
“金陵三劍客不怕任何威脅。”
“你等著瞧好了。在下的家小如有三長兩短,南京城裏城外,必將雞飛狗走,鬼口頭神嚎。”
“那就等著瞧好了。”
“你給我滾!去告訴金陵三劍客,抓凶手他可以到慈姥山去抓,抓在下的家小。他將自食其果。滾!”
狂劍踉蹌而遁,臨行厲聲道:“小狗!後會有期、你是走不掉的。”
“在下不致於走。”
“除了自首,你沒有任何希望。”狂劍說完,撒腿便跑,急如喪家之犬。
高翔不再計較,心懸家中的安危,發瘋般棄向城門。
從儀風門回到三山門,遠著呢!
三山門的門檻高兩尺,長兩丈,似鐵非鐵,似石非石,據說是三寶太臨從外國帶回來的貢品,叫子午石。
遠遠地,他看到一個人站在城門檻向他招手。他腳下一緊,相距五六丈,那入低叫道:“不要回去,尊府已被封,伯父母已抓走了。”
“什麼?什麼人抓去的?”他心向下沉、切齒問。
“三劍客的老大,風雷劍客曹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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